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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罗汉两堂半之一堂洞庭东山西卯

图文/倪熊

坐落在洞庭东山西卯坞内名,闻遐迩的紫金庵貌不经意的很象个平常农家小院:树木森森,竹叶萧萧,幽静、朴素而简单。

清代诗人顾超云描述为:“山中幽绝处,当以此居先。绿竹深无暑,清池小有天”。头山门悬挂匾额“古紫金庵”四字,出自著名书法家费新我的手笔。

称其为古,是因为紫金庵创自南北朝梁陈时期,据今差不多多年的历史。唐贞元年间重建,后经历代整修,现存房屋多以明清建筑风格为主,占地约有10多亩。

年全国第一次文物普查时,紫金庵就被列为省级文保单位,年5月正式对外开放,是外事部门列为第一批对外开放的乡镇及景点,中外各国有头有脸的重量级人物来过不老少了。

即非名山望川又非佛门胜迹,主要建筑仅为一殿一堂。大殿建于明初,清初修缮,净因堂则是清乾隆时期修建,近年又做过修复。

大殿面阔五间,进深七架;抬梁式屋架;歇山式屋顶;檐下斗栱柱头科和角科均三踩,各间只有平身科一朵,不出跳,额枋窄高,平板枋宽扁,转角处均出头;栱眼壁内刻有植物纹样;殿内使用月梁。

殿后是用楠木建成的净因堂,堂前金桂生花,玉兰飘香,堂外松竹苍苍,桃李争妍,净因堂的脊檩上还留存了一些清式彩绘。

紫金庵能在山村僻野之处抛头露面而声名远扬,吸引人的当然并不在于这些后期修建的殿宇,而是另有其得天独厚之处。明郑杰《洞庭纪实》中记载:“金庵在西卯坞内,昔(唐)有胡僧沙利各达耶于此结庵修道,玄宗时诏复修殿宇,装金佛像,焕然重新焉。”

嵌于正殿外廊左侧的清乾隆二十六年邱庚熙所撰《净因堂碑记》中写道:“吾山招提兰若不下十处,其最幽折而寂静者,莫如紫金庵,今相沿称金庵。庵创自梁陈时,其殿制古朴可爱。殿中有十八应真像,怪伟陆离,塑出名手。余游于苏杭名山诸大刹,见应真象特高以大,未有精神超忽,呼之欲活如金庵者也。”

二文所记庵的创建时代不一。据庵边出土的《唐示寂本庵开山和尚诸位觉灵之墓》的碑石记载,庵创建于唐朝初叶,佛殿在唐贞元年间(公元-公元年)曾遭废毁。

据史籍记载,在盛唐、南宋时曾两次修葺,明初重建,清乾隆时有所增筑。几经兴废,使建筑失去唐代风貌。从现存的庵内结构、外观来看,净因堂建于乾隆十一年(公元年)后,没有重修的痕迹。正殿栋柱、横梁都是晚清补修,看不出有六朝和唐代的遗迹。

同为乾隆年间金友理编撰的《太湖备考寺观卷》也记载:“紫金庵,在洞庭东山西坞。相传唐时胡僧修建,贞元间废,后复建。内有十八罗汉像,极工,系雷潮装塑。本朝康熙间重修,乾隆十一年增建净因堂。”同治年《苏州府志》中相关条目与之记载相同。

几个记载都是数字不太对,就是16罗汉,而不是18之数。十六罗汉像出现的较早,主要依据唐代玄奘法师翻译的《大阿罗汉难提密多罗所说法住记》创作,佛经上讲,他们受佛的嘱咐,不入涅槃,常住世间,受世人的供养而为众生作福田,流通、护持佛法。

元明以后,寺院多塑十八罗汉,因此十八罗汉反比十六罗汉之说更流行了。后两位罗汉的名称诸说不一。还有一种说法是:古代的中国人认为“九”是吉利数,因此总认为“十六”没有“十八”(两个“九”)好,如“十八般武艺”、“十八学士”。

有这样一个说法是:“天下罗汉两堂半。”大概是意思是普天之下的罗汉塑像,其艺术价值最高的,不过是三个地方:苏州甪直保圣寺的半堂,济南长清灵岩寺的一堂,苏州东山紫金庵的一堂。

相比于保圣寺罗汉塑像,紫金庵罗汉则写实性更强,衣着纹饰亦更宽大、繁复。相比于灵岩寺罗汉塑像,紫金庵罗汉有相似之处,但神情比较夸张,少了些含蓄内敛,衣着质厚且相对繁冗,却更接近于元代彩塑,而优于许多明塑。

这一处国宝以罗汉塑像为名,塑工最精者自以罗汉为最。

有人认为紫金庵罗汉塑像出自明代邱尼陀之手,但是普遍相传也更多人愿意相信出自宋代民间雕塑家雷潮夫妇之手。当时紫金庵当家法师道宏,久闻雷潮的大名,便热情邀请雷潮夫妇来东山塑一堂罗汉。

雷潮夫妇提出不塑那种千人一面的大耳金身佛像,如果要塑,就塑玄奘译的《大阿罗汉难提密多罗所说法住记》中的十六尊罗汉。

雷潮夫妇二人联手花费十六年功夫装塑了大殿里的十六罗汉造型十分准确,形体比例适度,姿态生动,容貌各异,各现妙相。有的在凝想,有的在假寐,有的在讪笑,有的在愁思,各种姿态雕塑得细致入微,维妙维肖,栩栩如生。

比如“长眉”罗汉慈颜善目,满脸福相;“评酒”罗汉遍尝杜康,一副醉态;“伏虎”罗汉虽者态龙钟,然而却法力无边,只用手向老虎一招,那斑烂猛虎,竟如温柔小猫驯服在他的脚下舔袍角;

“降龙”罗汉大眼圆睁,嘴唇紧闭,双脚脱鞋,放在座上,右手手掌向上,在做“请”蛟龙下来的姿势,左手则放在屈起的左膝上,神情威严自若,信心十足;

一旁的“钦佩”罗汉,眼睛望着蛟龙,双手一摊,嘴一抿,不胜佩服之至;而“藐视”罗汉一旁翘着二郎腿,转过头去,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但他那凹陷的眼睛却在窥视着柱头的蛟龙,看它是否真会被降伏,那心口异态的样子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听经”罗汉最为虔诚,他正专注一境听佛说法,而下彼此争斗生气;“沉思”罗汉别出神韵,他低垂着双目,凝视着下前方,似乎在思索着一个什么问题,想求得答案,这种深思沉想,专注探求的精神令人感佩。

其中汉地罗汉形象自然的无可厚非,却有数尊形象的面貌另类疑惑,需要补充的是唐朝是我国历史上国际交往的鼎盛时期,当时世界许多国家的商贾通过丝绸之路、云南和西藏的古驿道、海上丝绸之路······源源不断来到我国,把当时世界其他国家的文化带进了我国。

雷潮显然会受这些文化的启发,表现在紫金庵的塑像中,就产生了黑人、红种人、阿拉伯人等模样的塑像。而这些文化交往中,有可能把玛雅文化带进我国,从而使雷潮能够有塑造额鼻人的形象依据。

雕塑者虽然塑的是佛国罗汉,但充满世态人情,俨然生活在世上人间,有呼之欲出的感觉。据康熙版《苏州府志》记载,雷潮夫妇都是雕塑高手,一生中只塑了三处塑像,其中以紫金庵的最为精妙,这应该是可信的。

尤其这些罗汉塑像所着服装,修饰庄严华丽,图案惟妙惟肖,线条流转自如,衣服层次分明,具有江南丝绸苎麻的质感,充分体现了中国四大名绣“苏绣”精美绝伦的艺术精髓。再与殿内古朴庄严的如来佛像那传神的“慧眼”、诸天手中轻薄如绢的“经盖”、观音菩萨像上祥云托着的“华盖”,并称“金庵三绝”。

据史料考证,这些彩绘塑像用材奇特,应用巧妙,表面全部涂有矿物颜料,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文物价值和艺术价值,为传承和弘扬佛教文化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

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曾大赞紫金庵罗汉为“凡体罗汉”。中央美术学院教授,雕塑系主任钱绍武称:“紫金庵的罗汉像绝对是少有的国宝,可以与法国卢浮宫的雕塑相媲美”。

年,紫金庵大殿漏雨、戗角朽蚀,进行了抢修,并按原貌修复了殿顶;年对围栏及古建筑物室内的所有电线线路进行了整改;

年,进行了为期三个多月的翻修;年,邀请了国内文物界权威人士胡继高对紫金庵古塑罗汉像进行全面修护保养,确保这“国宝”的安全使用。年6月紫金庵古塑罗汉像被国务院公布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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