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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偷心美女酒吧老板X痞帅文身师半小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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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喵~”   一声微弱的猫叫从树丛背后传来,紧接着低矮绿植上的树叶发出轻微响动,叶片上的雨水簌簌滴落。   雾城昨晚刚下过一场雨,今早又断断续续地下了几场阵雨,地面积水未干,陷在一个个小坑里。   青石板路上的小水坑里荡起涟漪,一只三花猫从树丛里跳出来,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小花!”   梁幸站在两级阶梯之上,一脚踩着旁边的花坛,手里摇晃着一根剥了包装袋的火腿肠。   三花猫长长地喵叫了一声,然后竖着尾巴朝梁幸跑去。   梁幸蹲下身,把手里的火腿肠往前递,三花猫快速跳上台阶,一口咬住。   “瞧你饿的。”梁幸一边喂猫一边自言自语,“这么胖,你说你别是家养猫跑出来骗吃骗喝的吧,算了算了,看你长得这么可爱,吃根火腿肠阿肆应该也不会怪你的。”   话音刚落,身后的院门被人轻轻踢开,发出一声老旧的吱呀声,梁幸回过头,视野里出现两条穿着灰色休闲裤的长腿,顿了顿,梁幸抬头,看见了一张刚刚睡醒的冷漠又不耐烦的脸。   梁幸脸上立刻堆上笑容,抬手挥了挥,“嗨,醒了啊,阿肆。”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把林肆的皮肤照射得有些苍白,他微眯了下眼,从前往后捋了把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双深邃的眉眼,和额角那一条浅浅的疤。   林肆双手插兜倚靠着门,垂下眼眸看向那只正在偷吃他的火腿肠的花猫。   他抬脚踢了下梁幸的屁股,嗓音微哑:“我说我柜子里的零食都去哪了,原来都被你拿出来做慈善了。”   梁幸往前一趴,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我操!”   梁幸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站起来,委屈道:“你那零食你又不吃,都放过期了还不如拿来喂喂流浪猫呢。”   林肆呵笑一声,下巴点了点那只胖得跟猪一样的三花猫,“你管这叫流浪猫?”   三花猫吃完了火腿肠,惬意地低下脑袋往地上一躺,露出圆滚滚的小肚子:“喵~”   “……”梁幸立刻转移了话题,拽着林肆回了院子,“哎哥,晚上有活动不?”   “干嘛?”   梁幸用肩撞了撞林肆的,“出去玩儿啊,咱们搬来这都一星期了连门都没出,我听说巷尾的那家叫‘愁然’的酒吧挺有名的,而且他们酒吧老板是个大美女,去不去?”   林肆往院子里的摇椅里一躺,两条长腿大喇喇地敞着,拿出手机,懒洋洋地回一句:“不去。”   “靠,现在美女都不吸引你了,阿肆,你不会是要出家吧?”   林肆点出游戏,闻言朗声笑了笑,“嗯,出家了。”   梁幸鄙夷地说:“我才不信,昨天我看你电脑里还有新下的片,就你这样还出家?”   “你确定那不是你下的?”   “滚啊,我不看制服的。”   “我也不看,那应该是辉子下的。”   “我操辉子喜欢看制服?”   “唔,是吧。”   两人的交谈声隐没在门后,巷口的青石板路从阶梯下方蜿蜒上来,一抹窈窕身影穿过朦胧水雾出现在阶梯尽头。   “来福。”   温宿安朝躺在一家店面门口的三花猫叫了声,三花猫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舔毛。   “吃饱了就不认人,你还真是百家猫。”温宿安走过去,拎起裙摆蹲下来,戳戳它圆圆的胖头。   三花猫仰起头,眯着眼睛蹭了蹭温宿安的手指,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她。   “切,现在知道讨好我。”   温宿安摸着它,抬头看向这家一星期前刚开业的店。   ——   一家装修得十分简洁的纹身店。   苦思,愁然。   温宿安笑了笑,看来这家纹身店老板也是个深受青春伤痛文学毒害的中二少年,取的名字都跟她一样带着一股忧郁的气质。   时间不早了,温宿安又给三花猫放了点猫粮,这才起身离开。   ——   在烟巷深处,一家挂着牌匾的酒吧在晚上六点正式投入营业,温宿安推开一扇古色古香的木质门,酒吧员工正在做营业准备,一个乐队站在台上调试着设备。   员工见到门口的人,纷纷招呼着。   “温姐。”   “温姐!”   “晚上好温姐。”   “温姐温姐,你来!”梅粟迎面跑来,挽着温宿安的胳膊把她往旁边拉了拉。   梅粟指着台上的主唱小哥,花痴地说:“你看我请的这个主唱帅不帅,我靠我之前去请他们乐队来驻唱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的,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答应了!”   温宿安认真看了眼,点头,“嗯,那小哥哥是挺像你的款的。”   “是吧是吧,姐你要是能把他们签下来常驻就好了。”   “你给钱啊?”   “额……”   温宿安拍拍梅粟的屁股,和她说:“马上要营业了,先工作,你要是表现好我就去帮你谈。”   “哦耶!温姐万岁!”   温宿安走到吧台前,调酒小哥腼腆地叫了她一声温姐,着手给她调酒,全程都不敢抬头。   温宿安接过鸡尾酒,看着调酒的小伙子无声浅笑,未说什么。她脚尖一点,手撑着台面坐上高脚凳,然后手掌轻轻用力,转了个面。   晚上六点整,酒吧准时营业,客人陆续进店,在店员有条不紊的招待下落座,台上的乐队正式投入演唱。   温宿安背靠着吧台,一条胳膊往后轻撑台面,被吊带连衣裙包裹的身材在这个姿势下显得更加玲珑有致,她抬手拉起滑落下去的披肩,低垂着头在手机上打字。   :你今天几点下班?   :看情况,应该会加班。   :来接我吗?   :不知道,我可能凌晨才能到家,你下班了就先回家。   :嗯。   温宿安没再回复,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双手拢着披肩收紧,看向台上的演出。   ——   晚上十点,酒吧门口。   “走走走,今天我请客!”才一晚上梁幸就叫来了一帮哥们儿,又拉上林肆,说要带他破破戒,解解压。   林肆拗不过他,又想到和兄弟们好久没聚,便答应了。   一行七/八个人在卡座找了个位子,招呼来服务员点了几瓶酒,罗子辉叫来的同行的女生依次落座。   一个穿着抹胸裙的黑发女生坐在林肆身边,她俯身倒了杯酒,递给林肆。   “林哥。”温温婉婉的一声轻唤,带着少女的娇羞和婉转,林肆循声看去。   女生抬起盈盈的眸子,把酒杯往林肆手边又递了下,“酒。”   林肆垂眸无声地盯着她看一会儿,瞧不出是什么情绪,片刻后,他勾了下唇,接过酒杯。   “谢谢。”   罗子辉看到林肆这边的动静,凑过来和林肆说:“林哥,这妹子正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不?”   林肆把那杯酒放回玻璃桌上,靠回沙发,闻言睨了他一眼,“无不无聊。”   “嘿,我这是为你着想,那你说你喜欢哪样的我帮你留意留意。”   林肆懒得搭理他,在罗子辉继续说个不停的时候忽然伸手捏住他的后颈把人往后拉,被他挡了好久的舞台这才完全出现在眼前。   台上的灯光暗下又重新亮起,聚光灯下,女人一头乌黑长卷发,身上穿着一条简约的黑色吊带长裙,被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曲线,披肩随意地挂在臂弯处,一头的流苏垂在地面上。   她单手握住话筒,撩了撩发,红唇轻启:“接下来一首《处处吻》,送给大家。”   台下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我操,美女啊。”梁幸看得眼睛都直了。   罗子辉立刻说:“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这个美女酒吧老板,是不是超正点!”   隔着欢呼的人群,林肆望着台上的女人有一瞬间出神,她随着音乐轻摇着身子,粤语的发音很标准,慵懒而又性感的烟嗓和她的外貌相得益彰。   “你小心   一吻便颠倒众生   一吻便救一个人   给你拯救的体温   总会再捐给某人   一吻便偷一个心   一吻便杀一个人   ……”   她游刃有余,举手投足间性感却不风骚,不卖弄,却能牢牢抓住人心,林肆遥望着她,眼中情绪波动。   “我操,真是绝了,林哥,是不是绝美。”罗子辉凑过来激动地说。   一张大脸挡住视线,林肆回过神,眉头轻蹙,“啧,你很吵。”   “哪里吵了,我这才只说了一句话。”   一首歌不过三四分钟的时间,温宿安今天心情还不错,大方地给全场八折,引得台下又是一片欢呼。   她走下舞台,梅粟还没从她的歌声中回神,见温宿安下来,她迎上去,“就唱一首啊?再唱几首呗。”   温宿安把披肩取下来随手折了折,塞给梅粟,“别得存进尺啊你,说好一首就一首的,行了,这边你看着点,我回去坐着了,年纪大了,累得很。”   温宿安走回吧台边,臀部一抬坐上高脚凳,高跟鞋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踢着凳子下面的横杠。   另一边,罗子辉用手肘怼了怼林肆,怂恿他:“回来了回来了,哥,你这么帅,出马绝对有用!”   林肆斜了他一眼。   梁幸也起哄:“阿肆你别装啊,刚才我看见你眼睛都看直了,这会儿倒假正经了,是不是男人。”   林肆觉得,他今晚要是不顺着这几个人的意,怕是都出不了这酒吧的门,于是他懒懒起身,朝温宿安走去。   一小时前发给顾政的消息现在还没回,温宿安有些心烦,却又无可奈何。   身侧的光线在这时被人挡住,温宿安转头看去。   男人在她身旁的高脚凳上落座,他个子很高,一只脚搭在横杠上,另一只脚的脚尖轻轻点地,指尖在桌面轻叩了两下,他说:“一杯龙舌兰。”   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调酒小哥动作利索地调酒,男人侧过头来,舞台上的灯光正好照向台下,深蓝色的射光滑过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最后扫过那淡红的薄唇。   他们在这一秒对视。   酒吧里都是形形色色的人,温宿安见过人间百态,也见过不同的人与不同的样貌,但她还是会十分客观地说,这人是个帅哥,而且还是那种特别招女孩喜欢的帅哥。   再准确点,像个渣男。   温宿安不慌不忙,弯唇笑了笑。   调好的酒被推上桌面,林肆端起酒杯,像是随口一言:“你唱歌很好听。”   温宿安淡定回应:“谢谢。”   林肆的这杯龙舌兰只加了点冰块,他轻抿了一口,将酒含在口中,待舌头微麻时再慢慢咽下。   温宿安很少看见这样喝龙舌兰的人,不自觉多看了他几眼,林肆抬起眼,挑了下眉。   温宿安和他解释:“只是很少看见纯饮龙舌兰的人,大家一般都会加盐和柠檬。”   林肆点点头,放下酒杯,“嗯,喝法很多,我主要是嫌麻烦。”   温宿安被逗笑,她说:“确实,流程太多,还不如纯饮来得畅快。”   酒吧内的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节奏轻慢的爵士曲,带着点黏腻感的暧昧逐渐凝结在空气中。   目光的焦点相触,又是在酒吧这样的环境中,成年人的感情一触即发。   “女孩子比较适合喝日出。”林肆紧锁着温宿安的眼眸,和她提议,“喝一杯?”   这是成年人之间不言而喻的信号,温宿安不避不让地与他对视,半晌,她笑言:“哪有让客人请我的道理,你想喝什么和他说,记我账上就好。”   放在吧台上的手机亮起,温宿安看了眼来电提示,拿着手机走下高脚凳。   “小姐姐。”   另一侧忽然传来声音,温宿安看过去,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小男生挠了挠头,有些紧张地询问:“能加个   每个人的搭讪方式,都是从要   温宿安笑了笑,没有拐弯抹角:“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小男生顿时红了脸,立刻道:“不好意思。”   手机还在震动,温宿安边按下接听边往外走。   一抹冷调淡香拂过,林肆坐在高脚凳上,侧靠着吧台,看着那个小男生似笑非笑地说:“小兄弟,来酒吧这种地方,这样的搭讪方法已经过时了。”   小男生更加不好意思了,逃也似的跑了。   林肆轻笑了声,转回吧台,调酒小哥问他:“先生,您还想喝什么?”   “不用了。”   林肆侧过头,看到温宿安走到门边,白藕似的手臂拉开门,室外的风吹进来,拂起她肩头的发,也塑紧了她腰间的曲线。   盈盈一握,曼妙多姿。   林肆收回视线,抿尽杯底的那一点龙舌兰。   “可惜了。”

第二章

“老婆!我要回来了!”   渠小昭标志性的大嗓门从电话里传来,几乎在同一时间温宿安就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听见她的话,温宿安这才开口:“什么时候?”   渠小昭说:“我现在在机场了,明天下午到吧,来接机不?”   酒吧门被打开,门上的风铃叮铃轻响,温宿安往旁边让了一步,和她熟识的顾客与她挥手,“走了啊老板娘。”   “好,拜拜。”温宿安和他们挥挥手,初秋的夜晚气温稍许有些凉,温宿安缩了缩肩膀,这才回渠小昭:“来呀,你把航班号发我,我到时候去接你。”   “好。”   渠小昭听见了她那边的声音,又问道:“你现在还在店里呀?”   “嗯,对呀。”   “你现在要营业到什么时候啊,大晚上的别不安全。”渠小昭有些担心。   温宿安笑了笑,将头发拢在耳后,“最近客人越来越多了,我也总不能十点就关店吧。”   “长得漂亮就是好,你那现在都变成网红打卡地了吧。”   温宿安在三年前开了愁然酒吧,由于酒吧位置在巷尾,当时来光顾的人都很少,温宿安花了三年慢慢把酒吧从亏损做到有一点盈利,三个月前,她穿着一件改良版旗袍依靠在酒吧门口抽烟的样子被人无意间拍下来传到了网络上,她因此意外爆火,被誉为“最美酒吧老板”,从此她的酒吧宾客络绎不绝,这几个月下来温宿安忙的晕头转向。   酒吧生意好她当然是高兴的,只不过这也给她带来了烦恼,那就是来酒吧找她要联系方式的人也越来越多,为了避免被打扰,温宿安也有一周没来了。   “我现在倒希望热度慢慢降下去,每天来的人可太多了,我可熬不住。”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温宿安才会话多一些,她和渠小昭吐槽着,听得渠小昭直骂她凡尔赛。   “那你现在那么晚收工,要注意安全啊,最好让顾政去接你,你们那虽然治安还可以,但是大晚上的保不齐会遇到什么坏人。”渠小昭提醒道。   温宿安脸上的笑意淡了一分,她说:“嗯,我知道。”   “对了,你们俩昨天不是周年纪念日吗?你们咋过的?”   提到这事,温宿安的笑意渐渐消失,听见她沉默,渠小昭小心翼翼问:“你们不会没过吧?吵架了?”   “没。”温宿安环抱着手臂,抬头看着黑沉的天空,“他最近忙,回来都凌晨了。”   渠小昭呵笑了一声:“他那什么工作啊能忙成那样,一个纪念日都抽不出时间来?安安,我跟你说你别太懂事了,女人越懂事男人就越放肆,到头来还要怪你没有要求,你别太惯着他你知道不?”   温宿安没什么感情地扯了下嘴角,淡淡道:“我能要求他什么啊,而且他也是在为了我们的未来在奋斗,我也不能太无理取闹了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是,唉……算了算了,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渠小昭说,“那你们计划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   这个词着实让温宿安愣了愣。   她记得前几年她还和顾政提过结婚这事,当时顾政说他现在的经济条件不好,怕委屈了温宿安,所以想要奋斗几年,等他有经济实力了一定会给温宿安一个完美的家。   温宿安知道顾政的辛苦,所以这几年来她什么抱怨都没有,为了减轻顾政的负担,她把父亲给的那笔钱在烟巷租了个店面,开了间酒吧以补贴家用。   一眨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而结婚这词他们好像都没再提过。   温宿安不想渠小昭误会顾政,便说:“快了吧,反正他说有计划的。”   “行吧,那我先预定一个伴娘位哦。”   “不用预定,我肯定给你留的。”   ——   林肆回到座位上,远程目睹了全程的罗子辉和梁幸连忙凑上来。   “什么情况?连你出马都失败了?!”   “阿肆,难道你真的年纪大了魅力都减弱了?不能够啊!”   林肆面无表情地推开两个人,往沙发上懒懒一靠,“她有男朋友了。”   罗子辉和梁幸愣了一下,然后感叹:“靠,这年头美女果然抢手,可惜了可惜了。”   罗子辉眼珠子一转,贼兮兮地说:“哥,有男朋友咋了,没结婚就都有机会,你……”   一声闷响,林肆抬脚毫不留情往罗子辉屁股上踹了一脚,把人差点踹飞出去,还好被梁幸接住。   林肆抬眼,满眼不耐,“是不是有病?”   梁幸也敲了罗子辉一个脑门,“辉子你是不是有病!咱林哥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去做三儿呢!”   罗子辉喝得多,也意识到这句玩笑话说过了头,连忙给林肆赔笑道歉。   那个黑发抹胸裙的小姑娘观察到他们几人的动静,默不作声地朝林肆挨近了一点,“我听我朋友说,温老板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好多年了,感情好得很呢,上次听他们员工说,可能都快结婚了。”   林肆置若罔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个女生叫琪琪,她的室友是罗子辉的女朋友,今天她也是跟着室友一起来玩,见到林肆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一见钟情了,所以一整晚她都在想方设法引起林肆的注意,可林肆好像对她反应平平。   “林哥。”琪琪柔声叫了林肆一声,温温柔柔地安慰他,“你人这么好,肯定会遇到一个很好的女孩的。”   听到这话,林肆终于有了反应,他勾唇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来,问她:“我很好?”   琪琪呆愣地看着他,好半晌才点了下头。   林肆说:“你才认识我多久,就知道我很好了?”   被他这样直接地注视着,琪琪忍不住红了脸,急忙躲开视线,结结巴巴地说:“就是,就是感觉……感觉你,你不是坏人。”   林肆的眸光沉了一分,半晌,他移开视线,从裤袋里拿出烟盒,抖出一根烟。   他低头咬住烟蒂,低沉磁性的声音含糊在嘴里,“那你的感觉不太准。”   说完,林肆起身,长腿一迈走出卡座。   有人问:“你干嘛去?”   “抽烟。”   ……   门上的风铃声再次响起,温宿安扶着门把的手还未用力,门就忽然被拉开。   室外的风一瞬间吹入,夹杂着一股清冷的淡香,林肆身形一顿。   两人愣了小半秒,林肆先扶着门往旁边让了半步,温宿安轻点头,和他道了声谢谢。   擦肩而过,再无多的话语。   理智而有分寸的成年人一向点到为止,没人会对见过一面的人死缠烂打,林肆不是这种性格,温宿安就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于是重新回归陌生人,是他们不用明说的一种默契。   林肆咬着烟翘了下唇角,走出酒吧,风铃声轻响,重新隔绝开两个世界。   ——   凌晨,酒吧结束营业。   温宿安的酒吧营业时间短,也不像别的地方一营业就是一个通宵,她这地方与其说是个酒吧,倒不是说只是个喝酒听歌的小店罢了。   送走客人后,温宿安检查了下店内的电源,然后套上风衣,和一个顺路的女员工一起往外走去。   雾城的治安一向很好,烟巷这边即便是到凌晨街道上也有不少人,所以这个点回家也不会感觉到害怕。   温宿安看了眼手机消息,发现顾政给她回了短信,说是公司有点事,他还得加会儿班,等会儿回来。   回完消息,温宿安把手机握在手心,和同事慢慢走回家去,高跟鞋踩在青石板路面上,发出清脆回响。   “温老板。”   走出几十米,温宿安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她。   她回过头,看见两个醉醺醺的男人。   温宿安打量了他们一会儿,猜测应该是酒吧的客人。   两人朝她走近,温宿安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并把那个员工挡在自己身后,声音冷厉:“干什么?”   两人愣了愣,随即又笑起来,和她说:“温老板,别害怕,就是看你们两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我们送送你们?”   温宿安脸色阴沉,回绝:“不用了,谢谢。”   说完,她拉着员工转身就走。   不过几步,身后的男人追上来拦住了她,温宿安反应敏捷地躲开他们伸过来的手,声色严厉:“让开!”   男人因她的态度有些恼怒,语气也不如前面那般好,“你他妈的叫什么叫!老子是你客人,客人是上帝明白吗,现在上帝让你陪我们吃个宵夜听懂了吗!”   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女员工早就吓得不行了,温宿安紧抿着唇,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慢慢移到身后,去按紧急联系人通话按钮。   一下,   两下,   三……   “哟,上帝还吃宵夜呢。”   一声沉哑的男声忽然响起,两个流氓吓了一跳,循着声音回头望去。   巷口的一片黑暗中,隐隐约约坐着一个人,忽然一阵火苗跳跃,照亮了男人的下半张脸,显现出线条流畅的下颌,咬着烟的淡红薄唇,烟头猩红一闪,唇瓣闭合再张开,吐出一团白色烟雾。   那两人没想到会有其他人出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扬声问:“你谁啊你,要你管啊,哪凉快哪呆着去!”   一声火机的轻响,火光亮起又灭下。   地面上散落的石子被踢开,从黑暗中滚落出来,停在那人面前。   黑暗中的身影站起,踱步而出。   林肆一身黑衣,轻抬着下巴,微眯着眼,隔着烟雾笑了笑,颇有些不正经的意味。   他说:“巧了,我也是她上帝。”   ——   嘭的一声重响,另一个男人也被撂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   林肆拍了拍沾灰的裤腿,然后摘下烟瞧了瞧,刚好燃尽。   他低垂着眼,两指弯曲,像似随意地那么一弹,烟头正正巧巧地飞落在那个说自己是上帝的男人的手背上。   “啊!”   男人被烫的直甩手,不服气地从地上爬起来,可看到两人的身高差距之后又不敢再次上前。   林肆歪了下头,“继续?”   “你!”男人指了指林肆,又回头瞪了眼温宿安,“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他骂骂咧咧地扶上自己的同伴,快速离开了小巷。   巷子里重新恢复安静,温宿安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林肆也同一时间转过头,两人再次对上视线。   “……”   “谢谢。”温宿安先说。   林肆闭了下酸涩的眼睛,声音懒懒,“客气。”   林肆提出护送她们回家的时候温宿安没有拒绝,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她确实有些害怕,虽然她和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今天才认识,但她觉得他应该不是坏人。   女员工的家更近一些,他们俩将她送回家后,才往温宿安家走。   路灯下,一前一后两个影子被拉得很长,温宿安走在前面,林肆隔着五米跟在她身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到了温宿安小区门口的马路上。   她还是有些提防,在这里停下,回过头和林肆说:“到这里就可以了,今天谢谢你,非常感谢。”   林肆看了眼这个老式居民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这么晚回家你男朋友都不来接?”   温宿安握着手包,没说话。   行。   林肆无所谓地笑了笑。   一路相安无事,他也确实帮了她,温宿安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于是在林肆即将转身的时候她问住他:“先生,今天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不过下次如果来愁然,我可以给你和朋友免单,方便告诉我您的姓名吗?”   夜风吹拂着她的衣角,也吹乱他松软的发,站在路灯下隔着这样近的距离,林肆才发现温宿安的鼻梁右侧有一颗淡淡的小痣,不算妩媚,倒给她增添了点可爱。   “先生?”   视线从那颗小痣上移开,林肆望向她,勾了下唇。   “林肆。”   温宿安侧了下头,不确定道:“四?”   他笑,语气颇显张扬,“肆无忌惮的肆。”

第三章

林肆沿着空旷的街道往回走的时候仍对自己今晚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   他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有的时候甚至用淡漠冷情来形容更为合适,什么出手相助这样的事从来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所以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在酒吧外面抽烟时,他无意间听到两个男人的谈话,他们的言词间尽是不着边际的荤话,林肆听着也没在意,只不过在最后听到了温宿安的名字。   这个他今晚才见了一面的女人,温宿安确实是他的类型,在台下见到的第一眼,他就控制不住被温宿安吸引,只不过一时的动心并不能算得上是喜欢,在知道温宿安有男友后,他就不打算继续纠缠。   当时听见那两个人男人的交谈,林肆也没太多的反应,抽完一支烟后便又回到了酒吧里。   凌晨十分,林肆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休息,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忽然冒出那两个男人说的话。            林肆坐在床上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从衣柜里随便拎了件外套就出门了。   一直护送温宿安到小区门口,她对他已经说了十几个谢谢,那样子仿佛真把他当成了什么好人,而内心那压抑住的冲动情感也微微波动。   这一瞬间林肆想,要是温宿安是单身,他肯定就要追她了。   只不过,可惜了。   纹身店门口的灯还亮着,三花猫蜷缩着身子窝在灯下的草丛里睡觉,林肆走过去看了一会儿,然后冲着猫喂了一声。   三花猫懒洋洋地睁开眼,困倦地看了林肆一眼,又重新缩回去。   灯下猫身的阴影,在微微发抖。   林肆把着门停顿了两秒,然后拉开院门,叫它:“小花。”   三花猫重新睁开眼,小声地喵了一声。   林肆翘了下唇角,忽然大发慈悲,朝它挥手,“进来。”   门被拉开一半,三花猫仿佛听得懂他说的话,立刻从草丛里爬起来,摇着尾巴钻进了门内。   它一点都不怕生,进门后大摇大摆地往屋内走,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   进入里屋,林肆从一旁扯过一张地毯,一人一猫对视着,林肆对它说:“你晚上睡这,在外面不准闹不准吵,也不准上二楼,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   这一次三花猫也看不出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歪着脑袋看了林肆一会儿,然后屁股一塌,往地上一坐,开始没羞没臊地舔起了脚和屁股。   林肆嘴角一抽,摇了摇头。   他今晚真是被菩萨上了身,不然他怎么又是英雄救美又是帮助小动物的,他真是闲的没事干。   外头的灯只留下一盏,林肆拎着外套慢悠悠地走上二楼,身影被唯一的光源拉得很长,最后在一声落锁的声音之后,一切重归于平静。   三花猫无声地走到那块地毯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着眼睛躺了下去,然后张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两只小爪子往前一伸,脑袋靠上,它也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   温宿安回到家的时候顾政仍未回来,她也懒得等他,洗漱完后上床睡了。   但可能是今晚受到了惊吓,温宿安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动静。   顾政回来了。   温宿安闭着眼躺在床上,装作已经熟睡的样子,可等了半天顾政都没进屋,就在她按捺不住准备出去看看时,房门被打开。   窸窸窣窣一阵动静,温宿安感觉到被子的一角被人掀起,床垫往下塌了塌。   顾政背对着她侧躺着,五分钟后,传出了呼噜声。   黑暗中,温宿安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光望向顾政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本想等他回来告诉他今晚自己差点受欺负了,想听他的安慰,想被他温柔地拥抱,但一切和想象的都不太一样,她无处宣泄,唯有一个人度过恐惧。   温宿安勾了勾唇,无声轻笑,她侧过身,和顾政背对着背,谁都没有碰到对方一点。   她想,告诉他有什么用呢,顾政还没有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有用。   ——   第二天清晨,顾政起床时动静有些大,把温宿安给吵醒了。   温宿安起身坐在床上,看着顾政在卫生间里进进出出,等他洗漱完,顾政才走出来摸了摸温宿安的脑袋。   “怎么不再睡会儿?”   温宿安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你声音太大了。”   “抱歉。”顾政穿上白衬衫,系上领带,颇有种成功人士的感觉,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和温宿安说:“我这两天要跟领导去出差,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温宿安点头,“嗯没事,昭昭回来了,这两天我让她来家里陪我好了。”   “她回国了?”   “嗯。”   顾政穿上西装外套,理了理头发,一丝不苟又成熟稳重,他拍去衣角的一缕灰尘,漫不经心地说:“那你好好招待人家。”   温宿安凝视着顾政好一会儿,顾政才察觉到她的视线,问:“怎么了?”   对视片刻,温宿安弯了下唇,“没事,你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顾政也没继续追问,拿上东西就出了门。   在感情里,温宿安不太喜欢无理取闹,也不喜欢矫情,所以有的时候她都当做不在意,让小事就那样过去。   顾政走后温宿安也没了睡意,起床吃了个早饭,收拾收拾便出发去机场接渠小昭。   渠小昭是温宿安的高中校友和大学同学,毕业后出国工作,一般一年才回来一次,距离上一次两个人见面也有大半年了。   遇见老友,温宿安心里的不愉快顿时都被抛到了脑后,她带着渠小昭去吃饭去玩,一连疯玩了三四天。   第五天的时候渠小昭的假期余额告罄,不得不返回工作岗位。   “你要是能在国内工作就好了。”送渠小昭走的时候温宿安还挺舍不得。   渠小昭安慰她:“我公司之后有个项目会转回国内,我努努力,说不定能被调回来。”   温宿安笑了笑,“那就等你成功了再说。快走吧,别误机了。”   告别渠小昭后,温宿安没了什么事做,便临时决定去愁然看看。   这个点,酒吧刚营业,温宿安没提前通知任何人,跟着几个客人溜进去,一下子就抓到了在摸鱼打游戏的梅粟。   “梅粟小朋友,你还真是没数啊。”   一声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梅粟被吓得惊叫一声,手机都差点扔地上。   她回过头来,看到是温宿安后才提上一口气。   “温姐你吓死我了!”   温宿安冷冷地看她一眼,伸手扭住梅粟的耳朵,“吓你怎么了,上班时间还玩游戏,我平时是不是太惯着你了,那个乐队你不想签了是不是。”   “别别别!”梅粟立刻认怂,“我错了姐,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我最近有些散漫我承认,您想怎么罚我都成,可别把气撒在我的哥哥身上啊!”   温宿安被梅粟这油腻的撒娇恶心的不行,说了她几句后赶紧溜回了吧台。   调酒的小帅哥见到温宿安,还是跟从前一样低着眼腼腆地喊一句温姐,这次终于是把温宿安给逗笑了。   她说:“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调酒小哥立刻道:“没有!”   梅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揽着温宿安的肩膀,调侃道:“人家是看你太漂亮了,害羞呢!”   这话一说,果然调酒小哥的脸都红了。   温宿安笑笑,又骂梅粟,“别总欺负人家,你怎么又跑过来了,干你的活去。”   “我那边没什么事,好几天没见你我想……”   “嘭——!”   酒吧的角落处忽然传出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店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惊恐地朝那处看去。   温宿安脸色一沉,循声朝那处走去。   “我告诉你们,这家店啊,它就是个黑店!私底下做着不正常的勾当,你们女孩子啊可得注意了,我上次还看到一个喝醉的小姑娘被一个男的抱上二楼呢,说不定啊,这里面就有什么违法犯罪的交易!”   温宿安走近,一眼就看到了举着半个破碎的酒瓶大放厥词的男人。   她认出来了,这人是前几天晚上企图对她图谋不轨的其中一个男人,温宿安又寻找了一下男人身旁的人,果然看见了另外一人。   不用猜她也知道这两个人的目的了。   那天他们让她等着,估计就是等这么一天故意来报复的。   “你乱说什么呢!”梅粟是个暴脾气的,一听着污蔑的话就忍不了,温宿安拉住她的手,把人往后带了带。   温宿安沉着冷静地看着那人,笑着说:“是么?你有证据?”   男人眼神闪了闪,一旁的另一个男人接道:“怎么没证据,我妹妹就是在你们酒吧里失踪的!肯定是被你们拿去卖了!”   听到这,温宿安没忍住笑了起来,她按了按眼窝,憋回笑意,眉梢轻挑,“你这人说话还怪有意思,自己耍流氓不成就凭空捏造一个妹妹出来,那你说说,她叫什么名字年纪多大是什么时间在我们这失踪的,失踪了报案了吗?警察给线索了吗?有明确证据指向了吗?”   温宿安一连串的提问把那人直接问懵了,另一个男人用手肘怼了怼那人,接着说:“反正搜一搜就知道了,我妹妹绝对就是被你拐卖了的!”   温宿安双手环胸,挑了下眉,“哟,又变你妹妹了啊?”   愁然的员工哄堂大笑。   两个男人顿时气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又砸了一瓶酒,爆裂开的碎片蹦到温宿安脚边,温宿安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就忽然被人拉住胳膊用力往旁边一拽。   “愣着当靶子呢?”   低沉略微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宿安仰起头,看见了林肆那张依旧冷漠的酷哥脸。   两人看到林肆,更加起劲了,扯着嗓子嚷嚷:“瞧瞧!就是这个男的,就是这男的和这老板勾结把我妹妹给拐卖了的!今天我哪怕把酒吧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我妹妹给找出来!”   那边的沙发上站起来几个人高马大的肌肉男,看起来挺像是专业打手。   温宿安往后退了退,撞上林肆的胸膛,她停住脚步,有些紧张地问:“你行不行啊,他们看起来都挺会打的。”   林肆舔了下后槽牙,看着眼前几个壮汉真的十分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说:“不行。”   温宿安:“?”   “报警吧,警察叔叔可比我厉害多了。”   温宿安:“……”   上次看你打架不还挺牛逼的。   事情毕竟复杂,温宿安还是给角落的员工递去一个眼神让他们报警。   温宿安还想说什么,余光忽然瞥见一样东西朝他们飞来,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往旁边躲,耳边发出巨响,她被人带着一个踉跄撞到吧台边上。   “啧。”林肆不耐地皱了下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   温宿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猜测到是林肆帮她挡了一下。   “你没事吧?”温宿安低头去看他的手,却被林肆捏着后颈往后拉了拉。   “会打架吗?”林肆问。   温宿安摇摇头。   “那就在旁边待着。”林肆慢条斯理地摘下手上的手表和戒指,给温宿安,“伸手。”   温宿安接过他的贵重物品,见他这样子像是在备战,于是问:“你不是打不过?”   林肆垂着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是啊。”   紧接着,他微弯下腰,凑近了点,含笑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揶揄,不太正经:“那你在旁边给我喊加油,说不定就打得过了。”

第四章

之后的一切都像上世纪港片《古惑仔》里的镜头,现场一片混乱,椅子桌子倒了一片,遍地都是碎了的酒瓶子,尖叫声充斥了整间屋子。   林肆个子高,人看着瘦但是力气不小,长腿往前一伸就把一人踹翻在桌子上,紧接着他左手挡住侧方的攻击,手腕翻转控制住那人的手,右手握拳跟着上去,嘭的一声闷响,那人的嘴角直接渗出一抹血。   梁幸刚从外面进来,见到眼前这一幕直接吓傻,他不就让林肆进来占个座嘛这人怎么就跟别人干起来了。   但毕竟是自家兄弟被欺负,梁幸卷起袖子也冲入了战场,温宿安拉都拉不住。   还好这场闹剧持续不久,前后大约几分钟,警察来了,现场的混乱被平息下来,徒留下遍地的狼藉和衣衫不整的斗殴人员。   温宿安把钥匙交给梅粟,和她说:“等会儿不用营业了,直接关店吧,我去一趟派出所。”   “温姐你小心啊。”   “嗯,没事。”   警察带走了所有斗殴的人员,温宿安作为酒吧老板也跟着一起去调查,梅粟看着温宿安上了警车,纠结半晌还是给一个人打了一个电话。   ——   派出所。   警察在电脑上记录着这次案件发生的事情经过,全部记录完毕后他给另一名老警察看了眼。   老警察扫了圈那边挂了彩的大块头,又看向温宿安。   “你说,他们俩对你进行过性/骚扰?”   温宿安说:“是。那天晚上他们企图对我做不法之事,幸好碰见了那位林先生,是他出手帮助了我,但是这两人因此怀恨在心,所以在今天到我的酒吧闹事,他们先动的手,林先生是为了保护我才和他们动手的。”   温宿安将前因后果有条不紊地讲述完毕,她沉着冷静的语调与逻辑通顺的叙述让人无法怀疑,即便那几个人叫嚷着说温宿安污蔑,她也淡然地眉头都没皱。   之后,警察派人去温宿安的酒吧和烟巷沿路采集视频证据,他们几人则暂时留在派出所内。   事情解决完的时候已是深夜,温宿安签了字,回过头看了一圈没发现林肆的人影,她走出派出所,看见了靠在墙边抽烟的林肆。   温宿安走过去,听见动静后林肆转过头来,然后掐灭了烟。   “你的伤还好吗?”   林肆垂眼看了眼自己的左臂,云淡风轻地一笑:“没事。”   说完,他把手臂往身后藏了藏。   “那……”   “安安!”   温宿安正想对林肆表达感谢,一道声音插入进来,温宿安回过头,看见正朝她走来的顾政。   顾政走到温宿安面前,扶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圈,担心道:“没事吧?”   “我没事。”温宿安拉下他的手,安抚地握了握,“你怎么来了,不是在上班吗?”   顾政推了推眼镜,“是梅粟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事了,我请假过来的。”   一声来自其他方位的轻响让顾政抬起眼,在温宿安身后,身形高大的男人倚靠着灰白的墙壁,来自打火机的火苗随着晚风摇曳,忽明忽灭。   顾政不禁皱起了眉,他收回视线,揽着温宿安的肩膀带她往派出所内走。   温宿安想和顾政介绍一下林肆,却连头都没来得及回就被人强行带进了室内。   到酒吧惹事的那几个人被处以行政拘留处罚,林肆因为有目击者和监控作证所以在朋友签了字之后就可以离开。   温宿安在顾政的陪同下做了一系列善后工作,等回到家已是晚上十一点。   温宿安先进了门,背对着顾政换鞋,门锁落下,腰被人从后搂住,温宿安轻微踉跄,扶住一旁的鞋柜。   “安安,那个酒吧你要不别做了吧。”顾政后拥着温宿安,这样说到。   温宿安愣了愣,她问:“为什么?”   “我觉得不安全,像今天的事要是再发生一次怎么办?”   温宿安拉下顾政横在自己腰间的手,弯腰抬脚,勾下脚上的高跟鞋。   “不会的,这只是偶然。”   “偶然?”顾政的声音冷了下来,“你被人骚扰不是一次两次了。”   温宿安呼了口气,她转过身来和顾政平心静气地说:“真的没有,我在酒吧的时候和我搭话的人都很少,只是偶尔会碰见有人要联系方式,但我都拒绝了,这种不算是骚扰吧。你如果介意,我之后可以少去,但是酒吧我不可能说关就关的,那还有梅粟那么一堆人等着吃饭呢,我关店了他们怎么办?”   顾政看着温宿安,逐渐不悦。   “我不管别人是死是活,我只管你。温宿安,我们都快结婚了,你就不能为了我安分一点吗,酒吧那种地方多少乱,什么人都有,之后我还打算带你回家见我爸妈,他们要是问起你做什么工作的,我怎么说?说你是开酒吧的?你这几天就去网上投简历,去公司做个文职。”   “开酒吧怎么了?”   温宿安舔了下发干的唇,牙齿轻咬在下唇处,顿了几秒,她质问道:“当初开这个酒吧也是你提出来的,你说开酒吧赚钱,你去公司上班我开酒吧,可以补贴家用,你当时也没说不好啊,怎么现在不愿意了,觉得我开酒吧给你丢人了?”   “我没有说你丢人,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收收心学着怎样做一个妻子,顾顾家,而不是每天凌晨才回来,我妈喜欢孝顺听话的儿媳妇,你学着怎么相夫教子就好了,赚钱的事都我来做不好吗?”   顾政越过温宿安,大步走进客厅,或许今晚只是一个导火索,他忽然就无法忍受。他占有欲强,所以连别的男人落在温宿安身上的视线他都感到厌恶,他想起今晚在派出所门口,那个点烟的男人看向他时的眼神,分明是不屑的。   “派出所门口的那个人,他看你的眼神你察觉不到?”顾政盯着温宿安的背影,“你知不知道你的长相本来就很吸引男人,你还整天往酒吧那种地方跑,有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你不清楚啊!”   “我长得好看是我的错吗!”   温宿安转过身,无法保持平静,她扬声:“人家是帮了我,如果没有他我早就受伤了,你能不能不要把别人想得那么脏啊!你整天就知道说我,那你呢,我们的周年纪念日你不记得,接我下班你也不愿意,有你这样做男朋友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天晚上回家差点被猥/亵了!”   温宿安不是没有委屈,只是她都把委屈咬碎了往肚子里吞,现在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告诉了顾政自己的委屈。   可是顾政在听完温宿安的话后,没有软下态度来安慰她,反而说了一句让温宿安毕生难忘的话。   “所以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化个妆穿个吊带出门就是活该被男人盯上,你现在吃到教训了?”   温宿安不可置信地抬头,垂在身侧的手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她不敢相信这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没有安慰没有拥抱,而是在责怪她,说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顾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现在的意思是,我被人欺负就是我活该,一切都是我的错了?”   顾政摘下眼镜往桌上一丢,他按了按太阳穴,不耐烦地说:“我只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告诉你该怎么做,我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就是当初让我放弃出国机会开个酒吧赚钱给你用,为我好就是限制我的社交不准我的身边有一个男性,为我好就是我被人欺负了你都要反过来责怪我说我活该!顾政,你扪心自问这五年来你都为我做了什么!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能走到今天!”   嘭的一声巨响,放在墙边的垃圾桶被顾政一脚踢飞,里面装着的隔夜垃圾四散而出,有一些落在温宿安的脚边,不知是哪袋外卖里的变味汤汁漏出来,流到温宿安赤/裸的脚边。   桌子被顾政拍得阵阵发响,他指着温宿安的鼻子吼道:“他妈的是我逼你的?是我刀架着你脖子让你为我留下来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啊,我能走到今天靠的是我自己的努力,你他妈是帮我升职了还是给我加薪了?我每天那么忙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辛苦工作你有过一句好话吗!”   顾政深吸一口气,“月底我爸妈就要过来了,你最好把你的工作都搞好,不然他们不认你这个儿媳妇我也没有办法。”   顾政看了眼时间,拿上东西离开,“我今晚还有工作,你自己睡吧。”   门被带着怒气甩上,将窗户震得嗡嗡直响。   屋内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温宿安挪动了一下泡在污水里的脚。   她望着那滩发臭的液体,仿佛看到了她和顾政发臭的爱情。   温宿安不知道顾政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那个记忆中一切以她为中心的阳光大男孩已经远去,而剩下的这个……   她不知道自己不舍的是顾政,还是曾经那个倾注了全部爱意的自己。   ——   之后的几天顾政都没有回来,温宿安也没问他去了哪,刚好这段时间可以让她好好思考一下她和顾政是否还有继续的可能性。   这几天酒吧都在进行维修,上一次店内损坏了很多东西,客人也都在混乱中跑走,给酒吧造成了很大一笔经济损失。   温宿安今天来了愁然,看看维修进度。   “温姐,买的桌椅酒水已经都到了,明天应该就能重新开业。”   “嗯,这几天辛苦你们了,采购的钱先拨给供应商,然后你再从店里的账上拨点钱给员工们,这几天大家也累坏了。”   梅粟点头答应,然后又闻言想起来一件事,她说:“桌椅酒水的钱已经有人付过了,说是给酒吧的赔偿。”   温宿安疑惑:“谁啊?”   “就上次帮我们打架的那男的,个子高高的,长得很帅的那个。”   温宿安这才想起了林肆,最近她的烦心事太多,都忘了还没有跟林肆道一句感谢,而现在人家不仅没向她要医药费,反而把店里损坏的东西都赔偿了,这让温宿安怎么都过意不去。   “小梅,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不过他的纹身店就在巷口。”   “……苦思?”   “嗯。”   ——   从巷尾到巷口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温宿安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不能空手去别人家,于是在附近便利店里买了一箱牛奶和其他吃的。   走到门口,院门是半开的,温宿安探头进去询问:“你好,有人在吗?”   里面无人应答。   温宿安轻轻推开门走进去,院子里只放了一张桌子和几把竹藤椅,摆放得也没什么规矩,乱糟糟的看起来没有人收拾。   墙角的藤蔓下,停着一辆黑色的重机车,温宿安多看了两眼。   店里的门敞开着,温宿安撩开门帘,听见里面传出的机器声和交谈声。   “轻轻轻点儿啊你!”   “你别动!这么怕疼纹什么身啊,真没见过你这么怕疼的男人。”   “明明就是你技术不好,你叫我林哥出来,他技术好,弄得我不疼。”   “你怎么知道他弄得不疼啊,你试过?”   “我操林哥的车你也敢开!”   “那个……”温宿安轻声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梁幸和那男人一起抬头,一秒后,裸着上身的男人啊了一声,拿起梁幸的手挡住了自己的胸。   梁幸连忙抽出手,拍了他一个脑门:“神经啊!”   下一秒,梁幸立刻对温宿安露出灿烂的笑容,“哟,女神,不是,温老板你怎么来了?”   温宿安抬了抬手中的东西说:“请问林肆在吗,我这几天比较忙,今天抽时间来看一下他。”   “哦哦哦。”梁幸立刻起身,冲着二楼喊:“阿肆阿肆,快下来,女神找!”   好一会儿,二楼传来踢踢踏踏一阵脚步声,一截长腿出现在楼梯尽头,紧接着,有着明显线条的紧实性感的腰腹随着那人下楼的动作显现,一直到胸肌,还有肩颈。   “……”   林肆和温宿安对视两秒。   下一秒,温宿安慌忙低下头,林肆一个急转飞奔回二楼。   一阵兵荒马乱,两分钟后,林肆穿戴整齐下了楼,这一次他直接穿了个长袖卫衣,胳膊手臂遮得严严实实。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提及刚才那个尴尬的小插曲,林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到温宿安面前。   “找我?”   温宿安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道:“林先生,上次你在酒吧帮了我们,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你道谢,听说你还把店里的东西都给赔偿了,真的不用的,反而是我应该要给你医药费的,对了,你的手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林肆抬起左手,挥了挥,“没事了。”   “啊。”   温宿安长舒一口气,她这才放心下来,接着温宿安把手中拎的东西递给林肆,她说:“空手来道谢不好,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点。”   林肆的视线下移,落在那箱显眼的纯牛奶上。   梁幸也看见了,脱口出:“阿肆不喜……”   “谢谢。”林肆接过温宿安手中的东西,举起那箱牛奶看了看,一本正经地说:“刚好家里的牛奶喝完了。”   梁幸:?   你他妈什么时候家里买过牛奶了!

第五章

“来来来,你坐,想喝点什么?”   梁幸热情地带着温宿安过来坐下,又要去给她泡茶,被温宿安婉拒了。   “不用了,我就是来和你们道个谢,马上就走了。”   林肆把温宿安带来的东西都放进了冰箱,然后勾过一张木凳,在温宿安旁边坐下,“坐会儿吧,外面快下雨了。”   温宿安朝窗外看去,这会儿果然黑云沉沉,风都大了起来,想了想,她也不再拒绝。   先前趴在这纹胸口大老虎的男人被梁幸拉到了后面的屋子里去,外厅静了下来,雨水噼里啪啦砸在窗户玻璃上,这成为了屋内唯一的声音。   林肆的这间纹身店和温宿安从前见过的不太一样,这里的店面装修比较简单,但有些小摆件却格外复古,如果不说是纹身店,估计会有人觉得这是个精小的古玩店。   温宿安大致扫一圈,然后把话题重新带回今天前来的目的上,“林先生,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都帮了我两次了,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你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都可以和我提。”   林肆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身子靠着身后的书柜,闻言他笑了笑,“我需要你一个女孩子做什么。”   他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正准备点燃的时候动作一顿,林肆抬眸,抬了下手里的烟,“介意么?”   温宿安摇头,“你随意。”   两根手指夹着烟,林肆看了温宿安一眼,没有继续点燃,却也没放回烟盒,只是在手里随意把玩着。   “谢谢这两个字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不需要你做什么,就你上次说的下次去你酒吧可以免单,这个就行。”   梁幸掀开后面的帘子走出来,嘴上骂骂咧咧的:“我真是没见过他这么怕疼的人,才纹了个胡须呢就在那嗷嗷叫。”   “放着吧,让他休息会儿,等会儿我来。”林肆说。   梁幸点头,到小吧台边上倒了杯水喝。   林肆重新回过头来,看向温宿安,“怎么样?温小姐。”   温宿安愣了愣。   她被很多人都喊过温小姐,可却没有一个人喊得有林肆这样的感觉,短短三个字,被他念得带着似有似无的玩味揶揄,不那么正经,像是在调/情,但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   温宿安敛了敛神,笑道:“好啊,下次来提前联系我,我给你们留最好的位置。对了,还有你的医药费……”   梁幸挥手打断,“嗐,阿肆那就是小伤,没花几个钱,不用……”   “好。”   林肆拿出手机,手指在上面按了几下,说:“   梁幸:?   温宿安稍怔半秒,然后也拿起手机,“那我扫你。”   梁幸:“哥你怎么能要女孩子的……”   林肆一个抬眼,梁幸停住了话。   对视的这半秒里,梁幸懂了,懂了之后的他觉得他哥是真的牛逼。   好友验证发来,林肆点开那条申请,看到了温宿安的   说实话,温宿安的   温宿安等了半晌没见林肆通过她的申请,她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林肆正在看自己的   “挺好的。”林肆笑了笑,通过了温宿安的好友申请,他抬起头来认真观察了温宿安一番,然后说,“还蛮像。”   “像什么?”   “那哭鼻子的小女孩。”   “……”   这人什么眼神。   要不是她跟林肆还不熟,温宿安早就要动手了。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温宿安没有多做停留,和林肆还有梁幸告别离开。   回酒吧的路上,温宿安想起来自己还没问林肆医药费是多少,思索片刻,温宿安先给他转了五千过去。   没过几秒,钱被全数退回。   :和你开玩笑的,不用了。   温宿安正想说点什么,下一条消息又进来。   :下次去酒吧我提前给你发消息。   温宿安咬了咬口腔内壁的软肉,回复:好。   ——   第四天的时候,顾政回来了。   头三天他们彼此都没有联系对方,到了今天早上,顾政终于没忍住给温宿安发了消息,和她道歉,温宿安当时正在忙,只是匆匆一瞥,没有回复。   所以当温宿安晚上回到家看到顾政的时候,她没有多少意外。   见到温宿安回来,顾政冲上来把她紧紧抱住,“安安,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温宿安被迫仰着头承受着顾政的拥抱,她始终垂着双手,对顾政的道歉毫无反应。   “我真的只是担心你,所以才讲了气话,这两天我去外面出差了,谈了一笔业务,给你买了一条项链,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温宿安终于抬起手,可却是推开他的。   顾政怔怔地后退了半步,疑惑地看向温宿安。   这几天,温宿安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她开始审视和怀疑这段感情,甚至开始担心到未来。   温宿安平静地说:“顾政,月底让你爸妈还是先别来了吧。”   顾政慌了神,“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们之间产生了问题,我想把这些问题解决掉,再去谈论我们的未来。”   “安安,你什么意思,你是要跟我分手吗?”顾政重新抱住温宿安,哭着求她,“我不分手,安安,我是真的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我有哪里做得不对的我都改,我全都会改的,我不会限制你穿什么衣服了,你别生气了,求你了,咱们不分手好吗?”   从和顾政在一起到现在,温宿安鲜少看见他这样低声下气求她的一面,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顾政早就知道她的弱点在哪,所以看着这样的顾政,温宿安也无法狠下心来。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顾政松开温宿安,大喜过望,“所以不是分手?”   温宿安叹气,顿了两秒她点点头。   在感情里,温宿安其实一直都是被动的那一个,也容易被感动,所以她经常会对顾政心软,也无条件地信任他。   顾政就是吃准了她这一点,所以这几年不管大小争吵他们都没有说过分手,只要温宿安对他还是有感情的,那么他就还有机会。   ——   晚饭过后,顾政的同事来叫他出去聚餐,都是一起共事多年的朋友,顾政不好推辞,温宿安便让他去了。   走出家门,顾政边解衬衫扣边和人打电话。   “来了来了,马上到。”   “那我还不得先把她给哄好了,不然我能出的来吗。”   “你可别说,她发起脾气来可恐怖,我是越来越招架不住了。”   “行了先不说了,给老子把人安排好,马上就来。”   门口进进出出许多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门开门合的瞬间倾泻而出,三三两两穿着性感的男人和女人勾肩搭背着往里走去。   林肆一见这阵仗就想走,可奈何左边一个罗子辉右边一个梁幸,根本不让他有撤退的机会。   林肆无奈道:“嗨不动了,放过我吧。”   罗子辉:“你这个曾经的夜店小王子还能嗨不动?”   梁幸:“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我昨天纹到凌晨三点,这会儿是真的困,你们让我哎哎哎!放我下来!”   ……   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夜店,里面的气氛好得不得了,有音乐有DJ,还有在舞池中央跳舞的美女。   “人,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罗子辉勾着林肆的肩膀把人往里带,“阿肆你自从回来之后就丧得不行,我都看不下去了,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带你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林肆和梁幸还有罗子辉是多年的好友,三个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所以他从来不会拒绝他们的要求,即便现在没什么兴趣,但他还是为了不扫兴留了下来。   进来不到十分钟,罗子辉和梁幸两个人的人影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林肆拒绝了第五个前来搭讪的女生,起身去了卫生间。   说实在的,要是在几年前他在这样的场合肯定很如鱼得水,只是这些年他的性情变了不少,或许是年纪大了没有活力了,也或许是发现以前那样的生活真没什么意思。   林肆第一次开始思考起人生,也开始审视自己的生活,却发现毫无头绪,生活中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提起兴趣。   浑浑噩噩,大概是形容他现在的状态最好的一个词。   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刚才的位置需要经过几个卡座,酒吧里的上一曲音乐播完,稍微有了短暂的安静。   就在这时,林肆听见了一道有点耳熟的声音——   “也不知道她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脾气大的很,连碰都不让我碰,真他妈糟心。”   “她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不会,她非常相信我,连我手机都不会看,所以肯定没发现。”   接着,一道娇滴滴的女声插入:“政哥,你那么怕你女朋友还出来玩儿什么啊。”   “我怕她?她算个屁。”   林肆转过身,看见了沙发上敞着衣领拥抱着一个性感女人的男人。   虽然他们彼此只有一面之缘,但林肆还是认出来了,那是温宿安的男朋友。   这种事情其实不是林肆该管的,若换做以前他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忽然回想起了那天在派出所门口,温宿安对她男朋友那种依赖的状态。   当时的林肆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可现在,他却意外的有些心烦。   但在别人的感情生活中,他始终是一个外人,更何况他和温宿安并算不上是什么朋友,冒昧地告诉温宿安,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阿肆你站这干嘛呢!”梁幸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下一轮音乐又一次响起,林肆被梁幸拉着回了他们的位置。   林肆本不打算管这件事情,他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朋友圈,刚好看到温宿安在一小时前发的一条动态,只有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条钻石项链。   看上去就像是男人会挑选的款式。   林肆深呼了一口气,从手机屏幕里抬起视线,余光一瞥,他顿住。   台上的射光扫过台下,恰好是那一瞬间,顾政和他怀里的那个女人拥吻的画面被看得清清楚楚。   ——   温宿安刚洗完澡出来,边擦着头发边去找吹风机,放在架子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温宿安刚开始没管,紧接着又响了两声,温宿安这才放下毛巾去拿手机。   看到给她发消息的人,温宿安有些意外,她解锁屏幕点进去。   :在哪?   :有事找你。   :很重要,看到消息赶紧回我。   温宿安轻轻蹙眉,快速回复过去。   :我在家里,怎么了?   过了大概半分钟,林肆发过来一个位置。   :来这里。   温宿安点进去,发现地址是一家酒吧。   :?   她还奇怪林肆为什么要大晚上约她去酒吧,正猜测他的用意时,林肆发来三条消息。   :过来。   :你男朋友在这。   :和别人。   轰的一下,温宿安怔愣在原地。   林肆只是说顾政和别人在一起,可仅仅是“别人”这两字,温宿安就知道了林肆没有道出的那个性别。   温宿安握着手机,看着上面的那三句话,大脑一片空白,手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但哪怕是这样,她还是强撑着意识故作镇定地让林肆拍张照给她。   不知道林肆是没看见消息还是在犹豫,温宿安等了漫长的五分钟,才收到林肆的回复。   只有一张背影照,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紧靠在一起。   可即便是在那样昏暗的环境下,温宿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顾政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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