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两千年前,佛教艺术就已经在中国生根发芽,精美的佛造像艺术品种类繁多。这些佛造像的台座大多为双狮座。双狮的造型与位置也较为一致。如饭田氏藏金铜佛坐像(图1)、上海博物馆藏十六国金铜佛像(图2)等。不同之处则是双狮之间的镂刻花纹,狮子相貌之间略有差异,台座高低不均,形成了不同特点的佛教造像。
图1
图2
一、双狮座的样式
早期佛造像的材质多有金铜和白石。按照双狮之间的造型和位置,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1.双狮在台座的两侧,高浮雕,狮头向背,呈蹲坐样式。典型的如西安碑林博物馆藏北魏禅定佛像、首都博物馆藏释迦金铜像、日本新田氏藏金铜佛造像(图3)。双狮身形较大,类似坐骑,与早期西王母龙虎座相似。双狮为高浮雕,位于佛陀身下,有的身形较小,但整体造型统一。
图3
2.双狮与博山炉图案样式。此类双狮相向,博山炉居中。如北齐武平元年(年)邑人造菩萨像、北齐天统四年(年)张藉生造双菩萨等。此类造像的双狮相对博山炉,呈蹲坐姿。有关博山炉与双狮的组合,还可见童子与傅山炉结合。如北齐庞辉振造思维菩萨漆金彩绘石像(图4)、山西省博物馆藏北齐释迦七尊像(图5)。一般来讲,双狮与博山炉结合的样式,图案造型较为复杂,装饰较多。在北齐年间较为流行,成为当时佛座的一种装饰形式。
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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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双狮座的来源
中国较早的一批金铜佛造像的样式,几乎都是双狮座,但狮子座佛像以装饰性图样传入中国,至迟在三国时代就已经出现在南方地区的壶、魂瓶等器物上。
究其渊源,中国佛像中的双狮座应与印度造像有密切关系。印度在描绘结脚姿态时,乔达摩或是坐在地上或是坐在狮子宝座上,是一个共同的座位,在世俗范围里象征着皇家的尊严,国王就是人们中间的狮子。印度现存的公元前三世纪,孔雀王朝阿育王石柱的柱头也是三头狮子蹲坐的样式。桑奇大塔两侧由内向外各一供养天人,三宝标,护法狮(图6)。印度大陆早期的表现佛陀及佛法的一枚金质徽章,一面狮子,上方佉卢文“狮子赶走恐惧”的铭文。另一面,是一人双手推动一个八辐的法论,并有佉卢文铭文“他转动了法轮”。发现于古印度墓葬中的圆形金质徽章,大约是公元前1世纪后半期的作品。
图6
中国早期的狮子座的双狮多为正面蹲坐,这在犍陀罗的白沙瓦(图7)、哈达都能看到。坐像的台座多为方座,与印度的凉榻有关系。像身与底座双狮合铸,双狮为正面,一左一右蹲踞于佛陀座下。秣菟罗博物馆藏有公元二世纪时期的一尊佛陀说法像,底座正面就雕有三只狮子。在斯瓦特河谷和克什米尔地区,狮子座佛像也很流行,直到公元十二世纪还能看到典型像。
图7
秣菟罗松克出土的迦腻色伽23年铭坐像,台座上双狮之间,是一男一女供养者,礼拜中间的法轮和三宝。这种中心对称样式的构图,以及双狮、供养人礼拜的样式与中国魏晋时期流行的双狮台座十分相似。只是经过中国本土的审美,以及博山炉的升仙意味加以改良。秣菟罗博物馆藏的石佛像(图8、9)也可看到双狮的正面像。这也是秣菟罗造像中双狮从侧面到正面的明显转变。
图8
图9
早期的双狮佛坐像,双狮之间的图案不同,多有莲花装饰,或浮雕或线刻。莲花居中的样式也有所不同,日本新田氏和大阪美术馆藏大夏胜光二年的坐佛,中间为侧立浮雕莲花,饭田氏藏十六国佛坐像与福格美术馆藏的金铜佛台座(图10),莲花下有瓶。瓶中莲花则是所孕育生命,一派旺盛生机。
图10
在中国早期的佛造像中,虽然狮子的形象、位置各有不同,配置的图案也有所区别,但仍可以在印度造像中找到源头。犍陀罗和秣菟罗艺术中的双狮座,狮头多正面像或相背头朝外,这个差别或许也反映了中国佛教造像从早期模仿到后期发展形成固定的样式,以及千百年来佛教艺术在中土大地的不断沉淀。
原文作者:李雯雯文章来源:《收藏家》年9月刊《早期佛造像的双狮座》(因篇幅限制,原文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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