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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唐代袍服局部装饰织物的起源与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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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唐代流行在袍服之领部、袖口、衣襟等部位用织物作为装饰,此服饰习俗亦见于中亚粟特壁画,二者应关系密切。

通过图像对比,指出此习俗在北齐时即已出现,且多在衣袖上臂部位进行装饰,同时也用联珠纹织物装饰袍服边缘。

一、北齐、唐文物所见袍服局部装饰织物习俗

处缝制一圈织锦或其他织物作为装饰。此外,太原北齐娄叡墓的墓道壁画出行图中,穿男装骑马女子的圆领袍服衣袖之上臂部位,也加饰一圈联珠纹。

墓主夫妇宴饮图左侧三位奏乐女子,其袍服相同部位似也作如此装饰。以上为目前出土文物所见北齐袍服衣袖上臂部位装饰织物的实例,皆见于女性服饰。

此类衣袖上臂部位加一圈联珠纹作为装饰的服饰习俗,特殊的装饰部位以及所使用的联珠纹图案,皆与汉地装饰传统存在不同的风格意趣。

但对波纹非传统纹饰,而是起源于古印度。墓主徐显秀像所见白色毛皮外衣描绘精细,《南史·滑国传》记载滑国(嚈哒)于“普通元年(年)遣使献黄狮子、白貂裘、波郑岩先生已指出可能即文献记载的“白貂裘”。

由此可见,徐显秀夫妇画像的服饰含有较多外来文化因素,这也佐证在衣袖上臂部位装饰联珠纹应当较为特殊。

此外,徐显秀墓壁画盘辫发侍女像的袍服下摆、裾部等部位,都用联珠菩萨纹织物作为装饰。

此发式也见于北朝入华粟人石葬具图像以及唐代诸多胡人俑,乃受入华粟特人影响。其衣缘装饰部位、装饰范围、所饰联珠纹织物的图案意。

亦皆异于汉地传统装饰风格,应另有其源。袍服局部装饰织物习俗在唐代更为流行,装饰部位也更多样。

隋唐时织锦大都用于各类装饰,窄短开襟的锦半臂、锦鞋、锦囊袋、锦虚帽、锦衣缘也是用锦之主要方式。

万荣唐代薛儆墓石椁上众多线刻人物的服饰,很可能使用织锦装饰袍服内外多处部位。唐代《凌烟阁功臣图》李勣像、西安韦泂墓石椁线刻、乾县章怀太子墓石椁线刻。

乾县永泰公主墓陶俑西安金乡县主墓陶俑等唐代文物,都可见到以织物装饰袍服之领部、袖口、衣襟的人物形象。

其中礼泉县张士贵墓石线刻仕女襦衫衣袖的上臂部位,也装饰一圈联珠纹,与前述北齐壁画所见相近似。

以上壁画、陶俑、石线刻图像所见,北齐至唐代出现之袍服局部装饰织物习俗,显现出特殊装饰风格,其源流值得进一步系统梳理,或从北齐出现伊始即与粟特关系密切。

二、袍服局部装饰织物习俗的起源与传播

《旧唐书》卷四五《舆服志》记载:“贞观四年又制……十一月,赐诸卫将军紫袍,锦为褾袖。”

褾,意为袖端。孙机先生指出,“锦为褾袖”之衣在《凌烟阁功臣图》李勣像及唐代韦泂墓壁画可以见到,这种做法源于中亚。

文中以唐代图像为例,指出袍服局部饰锦源于中亚,极具启发。尚有余意之处,还可结合北朝入华粟特人石葬具等新材料,以及中亚壁画、粟特金银器,讨论此服饰习俗的源流与传播过程。

前论北齐徐显秀墓、北齐娄叡墓壁画或已出现此装饰习俗。中亚片治肯特粟特壁画所绘人物形象的服饰中,此类装饰亦颇为盛行。壁画保存清晰、绘制精细的多人宴饮图戴展翼冠贵族像。

粟特武士像,皆可看到粟特人在圆领袍的袖口、领部、衣襟、裤脚等部位使用联珠纹织物作装饰,并且还可见肩部、背部作此类装饰。

结合前述文献所记,以及发掘出土的这时期袍服实物,笔者推测粟特人所用装饰织物应多为织锦。值得注意的是,袖口装饰联珠纹锦的现象颇为常见。

中亚阿弗拉西阿卜壁画头系束发带武士的袖部,即用联珠纹锦装饰一圈。宴饮图中两名粟特贵族,在领部、肩部、袖口、裤脚都装饰织物,右边一人即用联珠纹锦装饰。观察其袖口,乃用联珠纹锦装饰一圈。

此外,青海出土吐蕃时期木棺板画所绘射牦牛武士之袖口也是如此。因此李勣像袖口应当是装饰一圈联珠纹锦,而不是仅在袖子下部装饰单独一个联珠圈纹,因画像上李勣手持笏板举起。

观察的角度仅看到其袖口下部的缘故。北朝入华粟特人石葬具图像,也多见袍服局部装饰织物习俗,可资对比研究。

安阳北齐入华粟特人墓出土围屏石榻图像,人物袍服的衣襟、裾部、衣袖上臂部位等处都刻画并排的圆圈,对比前论之中亚粟特壁画,应是表现这些部位装饰联珠圈纹锦。

日本美秀博物馆藏北齐粟特围屏石榻图像,亦可见在衣襟装饰联珠纹织物的粟特人形象,且多数人物的衣袖上臂部位加饰一圈织物。山东益都北齐石刻线画商谈图中粟特商人腰佩鞶囊。

圆领袍边缘部位装饰大小两个圆圈组成的图案,应当也是要表现联珠圈纹织物。这些石葬具所展现人物袍服的装饰风格,与中亚粟特本土壁画相同。

此外,唐墓出土诸多胡人俑中,也常见此种装饰,如甘肃庆城唐代穆泰墓出土多个牵驼(马)胡人俑,也用织物装饰衣缘。

可知北朝隋唐时期的粟特人,无论是在中亚本土,还是东入汉地行商定居,都用织锦为主的织物作为袍服的局部装饰,应是其流行的服饰习俗。

笔者注意到,粟特人盛行在袍服衣袖的上臂部位装饰织物,较为特殊,而且往往使用联珠圈纹织物。除上述北齐入华粟特人石葬具外,中亚粟特银酒器(6-7世纪)夫妇宴饮图像中。

持杯男子所穿翻领袍的衣袖上臂部位,亦加饰上下两圈联珠纹;中亚片治肯特壁画宴饮图中的持盘男侍以及佩带腰刀贵族男子,也可见到袍服此部位装饰一圈织物。

前述北齐徐显秀墓、北齐娄叡墓壁画中,袍服加饰联珠纹的装饰部位与风格,和中亚粟特文物所见相近似,应是受粟特人服饰习俗影响而出现。

徐显秀壁画盘辫发侍女的衣缘装饰联珠圈纹织物,也显然是受粟特习俗影响。入华粟特人石葬具时代多为北齐,是当时粟特人聚集的反映,在北齐壁画墓中首先出现粟特风格的袍服装饰,应非巧合。

唐代袍服局部装饰织物习俗更为盛行,主要原因是此时来自中亚的粟特人大量入华并聚居,此外还与当时乐舞者使用此类衣饰相关。

三、首见于北齐徐显墓之因探讨

太原北齐徐显秀墓壁画中,首先出现源于中亚粟特的袍服局部装饰织物习俗,粟特人常用的盘辫发型亦首见于此墓,应有其特殊原因。

与此互为佐证的是,徐显秀墓壁画还有较多外来文化因素,表现在所持外来器物、衣裙图案,还有织物装饰部位。

譬如东壁盘辫发侍女使用联珠纹织物装饰衣缘,北壁两个侍女穿联珠纹长裙,联珠圈内主纹为对兽、菩萨头像等,这些图案源自中亚或者西亚。

壁画中用联珠纹织物装饰鞍袱边缘,此装饰习俗常见于中亚壁画。

牵引牛车的胡人短发多髯、深目高鼻,应为中亚人形象。墓中出土的装饰联珠纹镶宝石金戒指,也与粟特人相关。

徐显秀是北齐重臣,后主高纬时官至太尉,这时期北齐胡风盛行。《隋书》卷一四《音乐志》称此为北齐后主在音乐舞蹈方面接受西胡文化之情形,以粟特曹国、安国出身的胡人影响最大。

陈寅恪先生指出“北齐之宫廷尤以其末年最为西域胡化”。荣新江先生指出,北齐后主高纬(-年在位),应是北齐末年最积极吸收西胡文化的人。

《隋书》卷七《礼仪志》载:北齐“后主末年,祭非其鬼,至于躬自鼓舞以事胡天,邺中遂多淫祀,兹风至今不绝。”“胡天”应是指粟特人所信仰的祆神。由此足见北齐末年胡风之盛。

徐显秀埋葬地太原即北齐的重镇并州,应也是胡风盛行。源于波斯及中亚的缀摇叶服饰,也首先见于太原北齐娄叡墓(年)出土陶俑。翟娑摩诃任并州大萨宝的年代在年前后。

虞弘任北周检校并州等地萨保府的年代是年前后。徐显秀墓的年代是年,可见在其下葬时并州地区聚有不少粟特胡人。

因此墓中出现诸多西方文化因素。在此特殊背景下,源于粟特人的袍服局部装饰织物习俗以及盘辫发式,首先出现在徐显墓壁画。

结语

综合上述分析,袍服局部装饰织物习俗在北齐时已出现于军政重镇并州,见于徐显秀墓及娄叡墓壁画,装饰部位有襟部、裾部、衣袖上臂部位,且已使用联珠圈纹织物装饰衣缘。到唐代更为流行,装饰部位更多样。

此习俗乃受入华粟特人影响,在中亚粟特壁画和金银器、入华粟特人石葬具图像,都可见到用联珠纹织物装饰袍服的人物形象。

其中衣袖上臂部位装饰尤为特殊且盛行,并在北齐时即已东传汉地。吐蕃、回鹘袍服装饰织物的部位及风格皆与粟特人接近,应也是受其直接影响。

参考文献

《墓主画像的传承与转变—以北齐徐显秀墓为中心》

《逝者的面具—汉唐墓葬艺术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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