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栖霞寺圣殿建筑的天文学特征,用学术理论来解释,该怎么理解?——南京栖霞寺三圣殿“奇妙佛光”之事件令媒体争相报道,其玄妙之说让人惊叹不已。笔者经过分析发现,三圣殿的“佛光再现”并非偶然事件,它是在古代创作者智慧的结晶,是古代建筑与天文学知识巧妙结合的结果。
一、三圣殿现佛光始末
据相关媒体报道,栖霞寺三圣殿每逢每年的11月22-25日期间出现奇妙的佛光现象。佛光的光斑首先出现在佛像的右脸颊上,其后慢慢向上移动,直至到达佛像的眉心部位后随之消失。
佛像眉心经光斑照耀顿时散发奇光异彩,照亮大殿上空的顶部,佛殿顶部散发的晶莹的斑点让三圣殿顿时如神灵下凡,其场景精彩之处不可名状。
三圣殿供奉的佛像是阿弥陀佛,即无量寿佛。无量寿佛又称无量光佛,是西方极乐世界的主佛,是光明无限,寿命无限,无量光觉,无量寿觉的智慧之佛。相传栖霞寺最早成立于南齐时期,由著名居士明僧绍捐献。
时有高僧法度与明僧绍讲解《无量寿经》,忽见山崖中呈现佛光,于是法度立志在此凿山造佛。其子仲璋于南齐永明二年(公元年)在这里凿出石窟,雕无量寿佛及观音、大势至二菩萨。居中的无量寿佛高3.25丈,观音与大势至二菩萨各高2.3丈,这三佛合称“西方三圣”,该殿被称为“三圣殿”。
据史料记载,最初造三圣佛像时,并未建造三圣殿,它是北宋时期一名僧人所建,其建造史实已不可考。三圣殿紧连千佛岩,又称“无量殿”、“大佛阁”。“奇妙玄光”出现在该殿居中的无量寿佛脸部。
二、三圣殿现佛光由来
三圣殿为何会出现奇妙佛光是许多学者探讨的话题,笔者认为这是设计者有意创造的“普世佛光”现象,主要有以下两种原因:山现佛光,佛像闪光据史料记载,栖霞寺造像之初是因为法度与明僧绍讲解《无量寿经》时出现了“佛光”,故而明僧绍立志造佛像以礼佛。这个事件同莫高窟的造像缘由不谋而合。
公元年乐僔和尚无意中在甘肃省敦煌市附近的沙山看到了“佛光”,乐僔当即跪下并发誓将他见到“佛光”的地方变成一个令人崇敬的圣洁宝地,于是有了敦煌莫高窟。
这两件事情看似离奇,然其或为真实事件。最近有学者赖比星对“佛光”事件做的科学分析学术界较为认可,他认为这种“佛光”是一种在有云雾的山地中较常见的大气光象,以往人们认为在峨眉山多见,因此人们又把“佛光”称之为“峨眉宝光”。
赖比星说“佛光”呈现所需的客观条件并不苛刻,观测者周围只要有光源和云雾,三者位于一条直线上,观测者就有可能看“佛光”。
由于光线被气体折射,形成了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个光圈由外到内的光环,尤为壮观。光环中间的“佛”其实就是观测者自己的影子。佛家认为,与佛有缘的人才能看到佛光。
法度与明僧绍因为看到了佛光,故认为本人及此处极有佛缘,故发誓要开凿佛像。因法度与明僧绍彻夜探讨的是“无量寿经”,故无量佛是栖霞寺的主要供佛。
而佛光是从佛的眉宇间放射出的救世之光,吉祥之光,于是才有了最初法度在无量佛的眉心置宝石来反射太阳光以模拟“佛光”再现的场景。
反光宝石由于折射太阳光会在石窟内部出现五彩斑斓的大片光点,这些光点足以让那些信徒们看到无量佛光的伟大。无量光佛,光亮无限在西方的婆娑世界,无量寿佛又称无量光佛、阿弥陀佛,是西方极乐世界的主佛,代表智慧,意思是无限光明、无限寿命。
无量佛第十三大愿曰:“我作佛时,光明无量,普照十方,绝胜诸佛。胜于日月之明”,“若有众生。见我光明。照触其身。莫不安乐。”无量寿经上曰:“无量寿佛威神光明最尊第一。”于是,法度和明僧绍在看到佛光之后,更加信奉了无量寿佛“光亮无边”的说法,于是在创造无量寿佛的大像时想尽方法将“光亮”一词与造像联系起来,于是有了眉心的反光宝石。
后人会意,创造奇迹目前的三圣殿并非南齐遗物故无法判断南齐时期是否同现在一样出现特殊的“佛光”现象。据项长兴《栖霞寺千佛岩石窟沧桑》所述,千佛岩大佛阁即三圣殿与石像的开凿同步,由明僧绍的儿子仲璋按明僧绍之意“依西峰而建”。
历史上曾发生多次灭佛事件,三圣殿在历代亦难免遭受破坏和修复。南齐永明七年,法度禅师选址新建栖霞寺并筑大佛阁,唐会昌五年,武宗下令废寺,三圣殿此时被毁坏。现在的三圣殿是由宋代的一名僧人筹资而建。明万历二十八年至三十四年,修复了无量寿佛及观音与势至两菩萨,重新修了建三圣殿。
由此可知,目前出现的无量佛眉心出现佛光事件最早发生在宋代。而后人了解法度当初造像之因由或无量佛光无限等原因故而创作了更加神奇的石窟内“佛光”再现的景观奇迹。
三、三圣殿佛光的天文学特征
佛光为何出现在11月22日?三圣殿的佛光从出现到结束这一过程既是天文学与建筑创作完美结合的现实实例,亦是中国古人将阳光作为烘托宗教氛围的一种手段,其中所蕴含的天文学知识是古代劳动人们智慧的结晶。
三圣殿佛光出现在每年的11月22日前后,而光斑正好落在眉心之处的时间仅有一天,这天通常在11月22日。因11月22日在佛学史上并无重大意义,故此许多学者认为该佛光显现仅是特定时间、特定地点在特殊殿宇内部产生的偶然现象。
笔者经过分析认为,三圣殿内出现的佛光现象并非简单的偶然现象,它是在古人对天文学、建筑学充分了解的情况下所作出的科学处理后得出的。自古以来,阳光是宗教创造宗教氛围所惯用的媒介,如果利用得当,将深深影响信徒们对宗教的笃信与虔诚,佛教也不例外。
三圣殿佛光出现的时间不是在特殊的夏至、冬至等重要日期,确实让人无法理解。从设计者对佛光出现并落在无量佛正中眉心的位置来看,设计者对当时的天文学、建筑学了解十分深刻,不存在产生时间错位这样重大误差的可能性。
建造者最初可能设定出现佛光的时间在冬至日,但由于受固有地形的限制,出现佛光的日期只好提前到11月22日。冬至日是北半球全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它也是阴阳交界的分水岭。
从冬至起,白昼逐日加长,黑夜渐渐缩短,昼阳夜阴,天阳地阴。自古以来冬至就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气,人们一直是把冬至当作另一个新年来过的,《清嘉录》甚至有“冬至大如年”之说。
先秦每逢冬至,皇帝而要享乐五天,百姓们可不事生产而尽情玩乐。冬至日的朝会也很热闹,宋时著名的“排冬仪”要文武官员整齐地排列在殿中,皇帝驾临前殿,接受朝贺。
从天文学意义上说,冬至太阳在南回归线上,北半球到达至冷时节。然而跨越冬至后,太阳向北半球移动,北半球渐渐迎来了温暖的春天。于是,冬至意味着死亡结束,新生命的来临,因此具有重大的纪念意义。在台湾至今还有冬至诵读《无量寿经》的习俗。
另外选择冬至日还因为无量寿佛的圣诞在阴历的11月17日,恰巧与冬至日期十分吻合,由以上两个重要原因三圣殿的佛光出现在冬至日便不那么神秘了。
三圣殿地理位置南偏西20度,呈坐东北朝西南方向,该方向正对应冬至的日落方向。冬至日落是至阴时节,跨越这个至阴将迎来阳气转盛期。但实际上,三圣殿的无量寿佛未能如愿以偿的享受冬至日的阳光普照,佛光出现的时间却在冬至前一个月的某一天来临。
正如前文所诉,这不是一次意外事故,建造三圣殿时设计师虽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但却无法解决。主要原因是当建造佛殿时,佛像已经存在几百年了。冬至日的阳光照射范围在有限的东南至西南方位,大大减少了头像与阳光结合的有效范围,因此建筑的角度不宜偏离佛像较多。
其次,从方位角度讲,由于无量寿佛为西方接引佛,其方位代表西方,而佛光当时出现亦在西方,故无量佛的雕像被选择在朝西的方向上。迫于“西”与“冬至”两个条件的限制,设计师便无法正常发挥将“佛光”出现的点位准确的定格在冬至那一天。
现佛光为何是日落时间?三圣殿现佛光的具体时间选择在每年11月22日前后下午三点左右,大约在日落前的一个小时左右。一般情况下日出和日中是人们选择建立宗教气氛的时间,那么三圣殿选择日落时分呢?笔者分析,主要有以下几点原因。首先从建筑工事的角度,三圣殿不适合选择日出与日中时间现佛光。
三圣殿的建筑是后来加建的,佛像是南齐时代留下的遗物,其方位、高度已经确定。如果选择日出,因为佛像已经在西方雕刻故无法朝东,所以面对日出方向是不可能的。对于面向日中一说更是无法实现。
结语
总的来说,由于佛像高大,南京冬至日正午太阳高度角34度,如果要想在正午时刻创造阳光入室的场景,必须要高筑工事才能实现,这样的建筑过于高大而无法建成。日落则不同了,下午3点半左右,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太阳高度角降至很低,人们可以较容易的修筑可以接受低矮的阳光射向无量佛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