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青得又到山下造访阮大志。自华玑法会阮大志乐捐之后，青得与其愈熟，十天之内倒有五六天来吃酒。阮大志人称阮大罗汉。自幼慕武，只是刀枪剑戟耍不上一套，斧钺钩叉会不得一趟。偏又好交江湖好汉，自号降龙罗汉，养的外宅也有六七个。在华玑山下黑龙泊子村建有好大庄院，院外有一百年梧桐老树，亭亭如盖，最是好认。青得到访，阮大罗汉自是欢喜。吩咐准备鲜鱼肥鹅，又唤了小厮去请了华玑玉露的坊头。仆妇送上两枚清煮鸭蛋，最是滋阴养阳，二人自吃了。二人到内堂看茶。内堂倒也宽大，茶桌之外，沿墙摆着博古架，陈设诸般美玉奇石，密密匝匝，琳琅满目，倒像市井摊贩一般，只是佛祖造像一个也无。青得挨个细看，阮大罗汉自去烹茶。一时青得问曰，这些美玉，如何得来。阮大罗汉道，皆是我挨个细选回来。青得道，倒也别致，我想寻块美玉，不知哪里会有。阮大罗汉说道，华玑玉露的石白泉，这个老坊头倒是懂得一些。说话间石白泉到，青得初听名字，原以为这人是楚楚男子，未料竟是一极干瘦的小老头，俩只鼠眼只看着天，透闪着贼光。一旁随行回来的小厮，扛着一硕大的酒葫芦。阮大罗汉招呼二人相见，一时热菜布上，三人共坐喝酒。石白泉膂力倒强，挟了酒葫芦，倒满一壶，交小厮烫酒。青得举杯饮了，温润爽滑，香穿心脾，略有酸味，不由说了一声好。阮大罗汉道，老坊头，哪里打来的老陈醋，酒味倒正。石白泉一笑道，可是埋在地下二十年，今天特意刨了出来，供奉菩萨的。青得复又说到玉上。阮大罗汉说道，老坊头，我看你有好玉，找找几块送与大师把玩。青得摇头，遂把建像造像一事说了。青得曰，一是要大，真人般大小。二是要透，可见肌理。三是要色，可见活人般颜色。四是要灵，要有菩萨般光辉。阮大罗汉咂舌，这般宝贝，须得灵山才有，大师可是见过。青得曰，我亦未曾见识过，只是心中百般渴求此玉，想是冥冥中菩萨指点。石白泉琢磨道，羊脂玉虽白，却腻而不透。岫玉虽大，其色不正。翡翠都好，却是灵气不足。半晌，石白泉道，我倒是想起来，复又摇头道，只是太过艰难。二人请教，石白泉方道，极西之地，有一国土，名曰宝象国，羊脂美玉即产于斯。宝象之北复又千里之遥，有大河名曰贝加拉尔海，系属铁勒汗国。该国产玉，名蛇眼玉，倒是诸般奇异具备。青得大喜。石白泉却又摇头道，只是有一桩不好。阮大罗汉问端的。石白泉道，恰是应了你的姓氏。阮大罗汉不解。石白泉道，就是软。这蛇眼玉质地不坚，碰不得金刚硬物。三人大笑。青得思量一会，放心道，这倒是无妨，想那菩萨，供之高台，无人敢碰，不需担忧。女菩萨，还是软得好。三人复又吃酒，共议了阿育寺诸般事物，着意扶持白道。青得道，老住持昏聩痴顽，以致佛纲不振，佛法不修，人人玩忽。阿育寺不设戒道院，倒是可以单设其职。白道做个戒道僧，也可约束一众僧众。前次法会，白道有功，也可兼个佛法使，上下交通方便。如此，算上罗汉堂执事，山民法会管事，白道身兼四职，一时风头无两，虽不是监寺长老，却是众僧畏羡。（刀小熊注。蛇眼玉即是莹石。）今日神不归位，写得极是艰难，勉强成篇，以后需改。石白泉名须再定。暂且发布，不爽熊约。（未完待续）刀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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