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观世音菩萨
——谈贾师古的《大士像》
文/乔国强
贾师古是南宋著名画家，生卒年不详，汴京（今河南开封）人，师从李公麟，高宗绍兴时任画院祗候。本文所谈的是贾师古的一幅作品《大士像》，绢本设色画，尺寸为纵42.2厘米，横29.8厘米，藏于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见图）。《大士像》表现的是观世音菩萨坐像。观世音菩萨也称观自在菩萨、莲花手菩萨，是中国佛教四大菩萨之一，是大慈大悲的象征。历代画家表现观世音菩萨的作品很多，但贾师古的《大士像》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观世音菩萨像。其美表现在：
1.端庄脱俗之美。
表现观世音菩萨主要体现为内在美。端庄脱俗表现在慈悲为怀的大度和超然于俗世之外的清新与圣洁。从以下几个方面分析：
（1）慈祥之美。
观世音菩萨是平安吉样和圣洁宁静的象征，此幅作品对观世音菩萨的刻画准确细致，面部开相方正圆润，眉目清秀，额面阔正，目光慈善，菩萨的慈祥开相令人萧然起敬，表现出端庄优雅之美，气质脱俗之美。笔到处一尘不染，出神入化。
（2）造型之美。
关于造型，一般来说表现观世音菩萨有以下造型：祁求风调雨顺的杨柳观音、有求必应的卧莲观音、心想事成的持经观音、健康多福的龙头观音、生意兴隆的休闲观音、沉着坚定的圆光观音、而此幅观世音菩萨是半倚山石，双手持瓶，表现出从容之美。
（3）线条飘逸之美。
主要表现在人物的塑造上，贾师古师法李公麟，李公麟在人物上又深爱吴道子的影响，此幅作品在观音菩萨人物的勾勒中，虽然寥寥几笔简到极致，但用笔如行云流水，潇洒飘逸，确有“吴带当风”之韵。
（4）空灵之美。
空灵并非空洞，空灵是通过笔墨营造出的闲逸、清旷之意境，是带给读者玄远淡泊、从容雅逸的观感。作品中山石之间的空灵，线条质感以及聚散有致而营造的空灵以及天空的深远给画面带来的旷远之境，不但展示了观世音菩萨的脱离凡尘、圣洁无比的气质，同时也给读者带来赏心阅目的视觉享受。
2.对比之美。
贾师古在作品中巧妙地将各种绘画元素笔墨变化中达到有机的统一，使之协调平衡，产生画面的节奏感和韵味，丰富了构图、墨色、取势的变化，达到了完美的统一。
（1）线条与块面的对比。
作品中的观世音菩萨用白描的手法，强调线的韵味，衣褶转折有度，聚散有致，行书草笔尽显清润灵动，更有遒劲利爽的笔意。而山石的皴擦以厚重为显著特征，石体坚硬如铁，棱角如斧劈，凝重的笔势形成块面，线和面的对比增加了画面的丰富性。
（2）苍厚与明快的对比。
在作品中线与块面形成的艺术效果是苍厚和明快。山石的皴擦笔墨丰富，由色块和墨块画出了山石的结构和骨感。相对于明快的线条，更凸显观世音菩萨的圣洁。
除此之外，动与静的对比、黑与白的对比、聚与散的对比、疏与密的对比、刚与柔的对比、远与近的对比、粗旷与细致的对比、浓与淡的对比都在这幅画中得致很好的体现。整体处理的结果是舒朗、协调、恰到好处，达到了艺术的完美统一。
3.意境之美。
这里所说的意境美是贾师古通过各种绘画手段，使观音菩萨置身于自然的景观中而产生的和谐之美，诗意盎然，情景交融，通过画中之景，体会画中之意，感受画中之情。
（1）局部的工细用笔产生意境美。
就整体的绘画风格讲，可以说是具有开创性的，此幅作品开创了人物大写意的先河，是贾师古人物画的代表之作。整体用笔快意潇脱，但在局部上又精心描绘，如垂发、内衣等部位都进行了细致的处理，使作品在整体浑厚的格调中也有华丽、自然之美，它们之间相互映衬，使观世音菩萨风韵十足，观后顿生亲近、仰慕之感，其美不言而喻。
（2）点晴之处产生意境美。
此幅作品的点晴之处是观音菩萨双手持瓶依于山石，宝瓶倾斜，琼液流出，涌现出一朵白莲，这里的白莲就成为点晴之笔。历代许多画观音菩萨的作品，尤其是画“净瓶观音”形象的作品大多是立于云端，持瓶布雨，重心多放在观世音菩萨衣着的描绘、云彩的渲染、莲花的着色，直观地反映观世音菩萨解除旱灾、欲降甘霖救苦救难、拯救黎民的形象。而贾师古的这幅画与众不同，观世音菩萨依于山石，持瓶微倾，琼液流动中开出白莲，与山石相映，粗旷的山石上一股白莲清流，无染纯净中显露出的佛性雅意由然而生，它所产生的意境之美是由它深刻的内含和高妙的创意中自然生发的。
（3）画面的整体布局产生意境美。
全图分为三段式，山石重笔写出，结实而坚硬。观世音菩萨以线勾出，飘逸而刚毅。天空以留白衬托，明净而深远。虚与实的对比，达到了情景交融、声情并茂的艺术效果。贾师古的人物画上承李公麟，继承“吴带当风”的艺术风格，为后世的人物写意的持续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承上启下作用。他的学生梁揩更是惊天动地，开创人物大写意画的先河。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正是一代又一代的先贤重于传承，不断创新，才使得中国绘画史上异彩纷呈。而贾师古的《大士像》在他的作品中无疑是一件代表性精品，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观世音菩萨造像。
作者简介
乔国强，中国民主同盟盟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河南省书协刻字委员会委员、河南美协、作协会员。河南省鸿儒书画院副院长、郑州溱洧书画院副院长。曾出版《中国当代书画家作品丛集》《刻骨铭心》《画余闲好乔国强诗画集》《画语诗心乔国强诗集》《走近吴燃吴燃绘画艺术文集》《契合丹青》（合作）《陈天然绘画艺术研究》等著作。作品和著作被人民大会堂、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图书馆、浙江师范大学、河南省工程学院、吉林省图书馆、浙江省图书馆、集美大学图书馆等单位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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