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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舟山访古遇见托塔李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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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蓝之音忻州记忆我知道,在广大的天地间,人是多么微渺的存在。我知道,那些看似亘古不变的山河,只需稍作历色,就足以让人死无葬身之所。但我还是一次次背上行囊,向着未知的山地和原野出发。因为我相信,许多缘分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当我走在路上,它们就会奇迹般地,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几年前,偶然看到一位旅友分享的一组照片。照片里是一处唐代的摩崖石窟造像,精致而富有神韵。其中有一位托塔天王恍若真神一般,气宇轩昂,威武不凡。从看到照片那一刻起,我心里就生出无端的向往。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摩崖石像就在系舟山里,位于一个叫做佛爷沟的地方,但具体的位置,谁也说不清楚。那以后,一直没机会去探寻,心里就总是惦记着,颇有“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之感。快到元旦的时候,旅友伟生邀我假期一起出去玩,我欣然应允。出发的这天早晨,我开车接上伟生,临时决定去一个叫铺岩沟的地方,探寻另一条通往小五台山(系舟山第二高峰,位于石岭关正东)的路径。沿杨兴河谷,一路向北,经过十年前工作过的地方,经过一个个熟悉的小村庄,到了杨庄附近,找到一条不起眼的沙土路,向西拐进绵延起伏的黄土丘陵地带。越往里走,道路越崎岖。背阴的上坡路上铺满厚厚的积雪,车轮在雪地上不断打滑,渐渐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只好弃车于野,背起背包徒步前行。两侧地形由丘陵向山地缓缓过渡,林木渐渐繁盛。脚下的路和一条干涸的溪沟并行,在时而幽暗时而明朗的松谷里蜿蜒。不时看到路边树上挂着的红布带,是夏天驴友们留下的。四周很静,只能听到鞋子踩雪发出的咯吱声,心里却很安宁,向西是回家的方向。道路悠长而又寂寥,沿途经过两处废弃的遗迹。一处名叫清泉寺,一排布满佛龛的破土窑,让人忍不住去追逝它旧日的时光;另一处是铺岩村,几孔孤寂的石窑,早已沦为羊群栖身之所。人们曾经习惯了艰苦的环境,而今,却放弃山野,拥向了城市,再回来,已变成木讷而笨拙的过客。离开铺岩村,越过一个小松岗,抵达一片开阔的凹地,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幽深的峡谷,从北方远山延伸下来,横越我们脚下的道路,塌陷成一条壕沟,向西南山岭逶迤而去。峡谷一侧的石壁异常陡峭,远远望去,刀切斧劈一般。塌陷下去的壕沟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铺岩沟。已是正午,我们决定就在这里埋锅造饭。不知为什么,每次寻访古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指引我去到恰好的地方。大概是看得多了,自然有了一点儿“望气之术”。此刻也是这样,莫名地,我被北面峡谷的石壁深深地吸引,心中惦记着它,一刻也不能停顿。“你先煮面吃好吗?我想去那边看看。”我放下背包,有些迫不及待地说。伟生忙着支弄锅灶,头也不抬地答应一声。走了半个上午,他一定饿了。茂密的树丛中,隐约有一条蜿蜒的小径,通往北面的峡谷。我轻快地寻着小径,在谷底的杂树里穿行。透过头顶的枝干空隙,隐隐看到石壁上有两个洞穴,仿佛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心越发的热切,砰砰地跃动起来。正午的阳光暖暖地照在我身上,我急切地想要攀上石壁,浑身发热,气喘吁吁。站在石壁下方的半坡上,隔着树丛望了一眼,心里就再也按捺不住了,大声地向伟生喊:“我找到了,我找到它了!”手套掉在了山坡下面,荆棘划伤了我的面颊,我顾不上它们,连滚带爬地蹿到石壁面前。没错,就是那让人魂牵梦萦的摩崖石像,那伟岸的托塔天王,就衣冠楚楚地矗立在石壁上,漠然地,遥望西岭苍茫。直到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就是“佛爷沟”。谁曾想,探访铺岩沟,竟歪打误撞,意外地找到梦寐以求的地方。深呼吸,让心脏跳得慢一点儿,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抚石像,仔细端详。这片摩崖石刻高二米有余,宽约四米。中间的石窟离地一米高,就像一个寻常的小窗。“窗口”一米见方,里面扩充进去,呈弧形内壁、穹窿顶。石窟里有五尊造像,全都采用半圆雕技法,雕出人物正面和侧面部分。正中是释迦,趺坐在须弥座式莲台上,左手呈托钵状,右手结降魔触地印,身后的背光像火焰一样,一直延伸到穹顶。释迦两旁分立着阿难迦叶。阿难居右,双手交于小腹,持一串念珠;迦叶居左,十指交扣胸前。两位尊者外侧又分站两个胁侍菩萨。石窟里的这些雕像都被凿去了头面,像是戴了模糊的面具,没有丝毫的情绪。石窟外部上沿镌出一道月牙形的石券,“月牙”上浮雕着两个飞舞着的飞天。“月牙”里面的半圆形石面上,依稀刻着“功德佛龛”四个字。石券左右两边,分设两块石碣,碣上题刻斑驳。两尊天王立像位于石碣下面、石窟两侧的地方,采用精湛的高浮雕手法,表现出唐代雕塑生动活泼的鲜明特色,是整组摩崖石刻的精华所在。左面是增长天王,身材魁梧,甲胄分明,两足外撇,双手拄着一根金刚杵,一幅豪气冲霄的范儿。可惜头部业已不存,和那刑天一样,只留个手持兵器的英姿在那厢。右面的就是那尊气势非凡的托塔天王,佛家又称北方多闻天王、毗沙门天王。唐代末期,人们把本朝开国大将卫国公李靖和多闻天王联系在一起,到后来,李靖和哪咤三太子的故事更是遍传天下,妇孺皆知。但见李天王怒目圆睁,双唇紧闭;右手握拳,叉在腰际;左手托着莲花座玲珑宝塔,微微举过肩膀;他头戴宝冠,身披铠甲,宝冠上的金翅高高翘起,一股凶煞之气扑面,凛然不可一世。按理说,贼人偷盗,定然先挑好的下手。托塔天王已是如此风采,被盗毁的其他六尊,当初岂不更加精彩绝伦?这样的猜度,让人充满遐想。却感叹,这些石像,本来只是极普通的顽石,被唐朝的能工巧匠用精湛的技艺赋予人格性情,尽管坚如磐石,又有佛法加持、万众敬仰,却也还是不能逃过被损毁的命运。石像表面涂了朱砂,像干了的血迹,用手去触摸,心里说不出的苍凉。距离石窟只有七八步远,另有一个幽黑的洞穴。洞穴像一个巨大的海螺,开口宽绰,越往里面越狭小。洞口有石块砌成的围墙,地上还留有一个石臼,大概是旧时的廊门柱础。古代,这里一定有一座玲珑精致的庙宇。太原是李唐龙兴之地,而系舟山则是其最重要的龙脉。“君不见,系舟山头龙角秃,白塔一摧城覆没,”元遗山诗中描写的,就是宋太宗赵光义扳倒系舟山“龙角”,泄太原龙气的旧事。据阳曲县志记载:“系舟山,南起铺岩沟,北接糜岭梁……”此处刚刚过了铺岩沟北,是系舟山“龙脉”崛起之地。唐代,特意选在这里修建佛寺,开凿佛窟,一定包涵着护佑太原龙脉,祈祷国运昌隆的深意。正在洞前徘徊,遥遥听到伟生在下面呼喊,我赶忙转身答应一声。下到铺岩沟头,匆匆吃了午饭。二度来到石窟前,陪伟生瞻仰佛迹,又拍了许多照片。拍细图的时候,在托塔李天王石像旁边和石窟侧壁发现了三条整齐的切痕。看样子,是有什么人企图用切割机,把整个天王雕像挖下来,只是没能得逞。切痕触目惊心,一幅很新的样子,仿佛那令人憎恶的盗窃依旧在进行中,令人深感忧虑。这忧虑的心情伴随着余下的行程,越来越沉重,如影随形。傍晚回到忻州,心里怎么也放不下。从网上查到阳曲县文旅局的电话,打了一通,简单汇报了情况。过了两天,我正在心神不定中,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是阳曲县文旅局的一位女士。她先核实了我的身份,然后向我介绍了文管员对唐代摩崖石刻的管理情况。她说,接到我的电话后,他们立刻派人去佛爷沟进行查看,经检查,我所说的那三处切痕是以前就损坏了的,而非近期刚刚出现。听她这么说,我不禁大囧:“哎呀!对不起,我这算是谎报军情了呀。”“哪里?这样多好,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大家都来参加文物保护工作,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她的声音温和,让人备感亲切。电话最后,她委婉地表达了谢意,并礼节性地邀请我有空去阳曲做客。我心里万分高兴,如释重负一般,终于放下一桩心事。昨天整理照片的时候,看到“托塔李天王”,又不觉感慨,这次“偶遇”真是太神奇了。就好像那佛爷沟原本就是熟悉的地方,一时忘记了,却还能凭着直觉,鬼使神差般地找过去。也许,冥冥之中,我与那里的缘分早已注定。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又来到佛爷沟,站在尚未完工的摩崖石刻前,叮叮当当地雕凿佛像。突然,山谷间风云突变,电闪雷鸣,巨大的山体剧烈地晃动起来。系舟山苏醒了,是一条巨大的苍龙,它睁开灿若星辰的双眼,奋力腾空飞起。天空中,闪电划过长空,照亮整个天际,云端站着托塔李天王、菩萨、佛陀,个个仙气飘飘,宝相庄严。苍龙向他们飞去,在云中快速游弋。我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奇幻的景象,呆呆的,怅然若失,悠然神往……齐桂山,笔名蓝之音,男44岁,山西忻州人,国企员工。喜欢户外人文旅行,爱好古玩收藏,经常写一些散文形式的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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